连修闻言,也不由的陷入了沉默之中。正当二人的神色都分外惋惜的时候,那朱门却是突然被推开。
齐霖心中一悸,看着面色苍白的北堂枭,连声的开口:“阿枭,你何时再这儿的?”
北堂枭并没有回答,他的视线直直的望着前方,这匈奴的苍穹分外辽阔,显得天高婺远。
“我要去找榆儿。”他几乎是下意识开口,声音显得几分的沙哑。
虽然他的声音平静,可是齐霖却知晓,他的心已经空了,如今宛如一副躯壳。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再隐瞒和欺骗的话,恐怕到时候会更加的刺激到北堂枭。
于是即便是心中再如何的不忍,齐霖还是缓缓的开了口:“将军,夫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呵呵。”北堂枭魔怔一般的笑了笑,仰起头来,视线在连修和齐霖的身上打转:“我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能够留得住她。”
“将军……”连修实在是担心北堂枭的情况,抬眼便示意着呼延豫不要再说下去。
他想要搀扶住北堂枭的手,可北堂枭却是毫不犹豫的将其甩开。
“召集所有人马,休息够了便继续。”北堂枭的眼眸望着天边缥缈,一字一顿道。
齐霖的心中‘咯噔’的一响:“阿枭,你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北堂枭已经踱步而出,听闻了齐霖的话语脚步一顿,连头都不曾回,只是紧紧的攥住了垂在身侧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让这整个匈奴,都给榆儿陪葬。”
他刚刚苏醒过来,梦初醒之际,北堂枭的心亦是如同死灰一般的寒凉。
他想,这是林榆留下的最后一点温柔,她到死,也皆没有放下自己,所以才会来同自己道别。
可是他又是如何能够放得下林榆呢?一场噩梦惊醒,他胸前的坠痛感并非只有那蛊毒,更为痛彻心扉的,是如同凌迟一般的心痛。
——榆儿,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去的。
北堂枭下定了决心,就此不带盔甲,召集了所有军马而上。昨日的消息传开,众人知晓了魏武候夫人被呼延豫必得自尽一事,心中皆是充满了怒意。
北堂枭扬高了手中的战旗:“杀!”
“为了大周,为了将军,杀!”诸位将领立刻的附和,那士气之声响彻云端不止。
北堂枭心意已决,是万般阻止不得的。齐霖不善战事,只能够跟随于后方,看着这天地之上,刀光剑影不断,充满了厮杀的气息。
战役已经没有了停息的可能,虽说呼延豫已经被生擒活捉,可是仅剩的匈奴人马还是不肯就此认输,这一场恶战,又继续进行了三日。
北堂枭一路的由南向北,眼看就屠了半片宏图。这匈奴的最后一帅,须卜氏,曾经也在战场之上和北堂枭数次交手。
他的心中恨透了北堂枭,见北堂枭无甲而战,甚至一身血衣,不管不顾的便朝着他的方向冲撞而来。
“将军,小心!”连修拔高了声音提醒着。
北堂枭将手中的长剑平举着挡于胸前,用力的一顿。阻挡住了这一击杀招之后,便和面前的人厮打在了一起。而后趁着面前的人被震得后退两步的时候,找准了机会,直接将长剑插入了那人的胸口。须卜氏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后面跟随的匈奴士兵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原来这便是大周的魏武候,即使不着铠甲,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
“元帅死了,撤!先撤!”
所有人迅速的朝着主城撤去,北堂枭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直接抬手示意着周围的下人乘胜追击。
这士气散了,距离败北,便是也不远了。
又是一场恶战袭来,北堂枭这一回,直接调遣了所有的军马,决定速战速决。因为人数几乎压倒性的优势,许多人根本还没有打起,便在心中认定了匈奴已经败北无疑,害怕的抱头鼠窜了。
血流不止,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寸肌肤,空气之中的气息皆带着凄凉。
又一城破,眼看着便要踏入了国都,在这一日的月色降临的时候,连修三步并作两步匆匆的跑到了北堂枭的面前跪在,一字一顿道:“将军,匈奴降了!”
此话一出,周围皆是哗然。
在一片喜悦的欢呼声之后,众人立刻的跪在了北堂枭的面前:“对亏了将军!是将军计谋无双,带着我们将劣势扭转,一路杀来灭了匈奴。以后,这天下的百姓都不会忘记将军的。”
身边的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北堂枭却好像浑然听不到了。
他做到了,这苦匈奴已久的周国百姓终将得到安宁,天下再无战乱。
从今往后,他亦是可以放下一切,去过想要的生活。可是,林榆不在身边,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北堂枭想要苦笑一声,可是却已经没有力气牵动嘴角。
看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