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怡儿的嘴角一僵,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呼延豫今日既然冒险来找了赵怡儿,便是有了充足的准备,他也暗中调查出了一些事情,便道:“就是当年,和你举案齐眉,吟诗作赋,却死于非命的那位李公子。”
“他死因同林左使相似,是李丞相所为。”赵怡儿连声的说着,可是心中却有些喘喘不安,隐约的预料到了 些许不好的事情。
呼延豫的眼眸中显现而出了幽幽冷光,道:“不是的,是皇上。是皇上当年便有意扶持李丞相,只是当时李公子锋芒正盛,太过于出挑,已经被默认是李家接班之人,皇上才帮助李丞相除掉了他。”
一瞬之间,赵怡儿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的牙关微微打颤,不断的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皇兄知道我对李朗有意,他还说过,取消了和魏武侯的婚约之后会成全我。”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件事情,魏武侯也是知道的。”呼延豫一字一句的说着:“他在几个月前,便已经查出了。”
赵怡儿整个人已经乱了心神,没有去考虑呼延豫话语之中的破绽,和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只是错乱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不明白吗?”呼延豫也蹲坐了下来,平视的望着她:“你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阴谋算计之中的一枚棋。”
原来竟然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自己都被最亲的人隐瞒于其中……
她自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可是实际上,却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人。
她所爱的人被亲人所害死,所以自己在意的都不过是为了算计而利用自己。她之前所做的那些无用功,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除却让这天下人认定了自己狡诈善妒,并未有任何作用。
赵怡儿的心已经沉浸在了谷底,她抬起头来看着呼延豫,竟然也不再畏惧。
——“你说,你能给我什么。”
“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呼延豫的眼底幽芒四起,道:“你按照我说的话做,等到事成,我保证会让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现在连最亲近的人都不会相信,凭什么信你。”赵怡儿冷笑了一声道。
“因为你和我现在是一样的人,所有感情,都不过是一时的,唯有权利才能够长远。”呼延豫锐利的眼眸眯了起来,将手指微微的抬起,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赵怡儿的心悸动了一寸,最终点下了头:“好,我答应你。”
呼延豫满意额度笑了笑,刚准备开口说明自己的计划,可是赵怡儿却道:“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等到你一统天下,所有的人都沦为了阶下囚,北堂枭和林榆必须交给我来处置。”
这倒是呼延豫没有想到的,不过看着赵怡儿那决绝的双眼,他还是点下了头,道:“好。”
秋风如沐,天气日日转凉。
近些时日,对于朝廷来说注定是翻云覆雨的。
魏武侯因受伤暂罢早朝,皇上也顺理成章早早宣布退朝。
北堂枭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一些,不过毕竟肋骨伤及了内脏,不能够剧烈的活动,再加上林榆日日的守在他的身边,片刻不离,更是连下地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北堂枭。
北堂枭无奈的摇了摇头,衬着林榆正在一旁整理衣物的时候,径直的走到了她的身边。
林榆回过头来的瞬间,整个人皆是一愣,而后脸色都变了变:“你怎么起来了?快些回去躺着。”
北堂枭的心下无奈,也未曾多想便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然昨夜……”
林榆听闻此话脸上骤然的一红,她瞪了北堂枭一眼,沉下了嗓音道:“可是齐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像你这样还受了内伤的,起码要二百日才能够彻底的好透。”
北堂枭的心中也是万分的无奈,只能在心里暗骂了齐霖一声:“榆儿,我真的没事了。这一天天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适于康复,还是让我陪你出去转转吧。你说呢?”
这话倒是有道理,林榆抿着唇角思索了一番,很快的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你等一等!”
她如同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迅速的便跑出了门,北堂枭看着她活泼的模样,微微的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了些许宠溺之色。不过很快的,他便笑不出来了——林榆竟是将他之前手工做的那一把椅子拿了出来。
林榆望着北堂枭满脸诧异的模样,姗姗一笑,道:“下地你便别想了,不过我今日可以委屈一下,推着你出去看看。”
“我一个男人,如此不合……”他的话脱口而出,可却见面前温柔的人突兀的变了脸色,瞪了他一眼。
她自以为是威胁,可是却不知这模样在北堂枭的眼睛里却是分外的可爱。
他缓缓的一笑,道:“好,那便谢谢夫人的一片好意,愿意不嫌弃,推着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