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妃点了点头,面色仍是沉重,可却是用那纤细的指尖掀起了车帘,道:“去长信殿吧。”
此时此刻,正是刚刚下朝的时候。皇上这前脚刚刚来到长信殿,便听闻到了传报声。
皇上的心中意外了一寸,不过他向来都玫妃宠爱,便让下人准了。
“玫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看朕……”他启唇的瞬间抬眸,在看到玫妃身边的人的时候,心中惊愕了一寸。
林榆不等皇上开口,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这些是有关于当年林左使的事情的卷轴,还请您明察秋毫,莫要让有所偏跛之人冤枉了好人,伤了忠臣之心。”林榆一字一顿,分外坚定的说着。
她上朝堂而不惧,实属不似一般女子,也是让皇上的心中惊愕了一份。
皇上让人拿过了那卷轴,细细的看了看之后,眉心微微的皱起。
这上面调查的十分清晰,就差最后一个认证。只是他越靠近真相,皇上自己便愈发危险。
于是皇上道:“这证据,和李丞相的那份有所冲突,且都有疑点,还需要细细揣摩。”
林榆早便想到了皇上不会用自己的这份证据,只能够借此寻找和李丞相有关的破绽,听到了皇上这般言说,也是忙抓住了机会,道:“既然皇上也说了,这两份证据都有疑点,那么为何在李丞相的那份还有疑点之时,便将我夫君押入地牢之中?”
“侯夫人放心,只是去审问审问罢了,朕也相信魏武候定是无辜的,不会做出残害忠良之事。”皇上好似刻意的咬重了字眼,听得林榆头皮发麻。
她咬了咬牙,也不顾及自己说出此话之后的后果是什么,便直言不讳道:“皇上,臣妇斗胆问一句,是什么样的审问,需要七天七夜之久……更何况,关押拷问于他的理由,还仅仅是‘疑似’两字。若要是说疑似,单单凭借臣妇手上的这一份证据,也可以将李丞相定为疑似之人。那他身为疑犯,便也没有资格扣押审问旁人。”
林榆字字诛心,眉眼之间闪烁而出了些许的晶莹:“臣妇真的也很担心,皇上您如此作为,会让忠臣寒心,也让天下之人寒心。”
皇上听闻此话,剑眉稍稍一簇,转过眼眸来瞪了一眼身边的下人。
张太监被皇上吓了一跳,连忙颤抖着双腿跪了下来:“皇上……”
皇上冷眼看着他说道:“你去核查一下,若是真的拷问了七天七夜还没有查出什么有效的讯息,便让地牢之中的人将魏武候放了。魏武候好歹也是朝中重臣,现如今还未定罪,便将人扣押如此之久,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看了笑话。”
林榆听到此处,心中也松了口气。
皇上道:“侯夫人也别跪着了,平身吧。”
林榆轻轻垂眸,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因为这一夜情绪波动的太大,清晨的时候也忘记了服药,这身体便有些承受不住了,不过好在皇上总算是准许放了北堂枭。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
大约是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张公公匆匆的跑了回来,他看了看一侧站着的林榆,才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怎么了?”皇上疑惑的问着。
“皇上,魏武候他……不在地牢之中。”张公公抿紧唇角说着。
皇上的神色稍稍的放松了一些,道:“可是李丞相已经将人放走了?”
“不是……”张公公的声音颤抖:“是李丞相将人带到了永巷,动了私刑。”
“什么?”
此话一出,此处之人皆是哗然。
林榆瞪大了眼睛,脚步踉跄的走上前来:“你说,将军怎么了?”
张公公为难的说着:“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
“那还不快去传朕的旨意,将人放了?”皇上深深的喘息着,这事情若是暴露了出去,可非同小可啊!
林榆的眼前发白,几乎是没有力气站立险些跌倒。
“侯夫人!”玫妃连忙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人上前扶住了林榆。
林榆却是摆了摆手,道:“我也去!”
皇上看着林榆的模样,也不好阻拦,只好允了。
林榆便毫不犹豫的跟上了那人的脚步,匆匆的前去了永巷。
彼时,这殿中便是只剩下了皇上和玫妃两个人,玫妃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大,若是提前知晓了的话,兴许也并不会带林榆前来……
她也唯恐会让皇上怪罪自己,于是立刻换上了一副忧心的模样,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不知晓事情这么严重。那侯夫人只是说想要请见皇上,臣妾也没想那么多便带她来了。毕竟当初臣妾怀衡儿的时候,魏武候夫人也帮过臣妾……”
皇上看着美人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中也是怜惜,便轻轻的揽过了玫妃的腰间,道:“不怪你,这个李丞相,朕也没有想到他这次会如此出格。今日若不是你带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