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沉浸下了心绪,抬起手来按在了北堂枭的肩膀上,轻轻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认真的看着他道:“阿枭,你听我说。我同商辙相识许久,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但只拿他当作兄长、朋友。早在我嫁于你之前,他便称我做义妹,在信件之上也是如此,你不必介意。”
看着林榆坦荡的模样,北堂枭也点下了头,道:“我知晓,今日同你说这一切,便是我已经想通。”
林榆松了一口气,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手来指着他,道:“今后你也不许再随意留人在府中了,若是还有下次的话,信不信我——”
北堂枭缓缓一笑,握住林榆的手,将人拉近了怀里:“不会了。”
窗外的日光倾洒,甚是明媚。
在不知不觉之间,春日竟是已来。
那湖边冰块一日日的消减,化去,上京的情况亦是在一天天的转好。
“上京那边收到了京城送去的援助,已经整顿的差不多了,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待到上京的百姓全数的归城,便启程回京都。”北堂枭将手中的文书放下,眼底的目光却逐渐的变得深邃:“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逗留在青州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够搜集所有张集等人贩盐的证据。
北堂枭一纸文书将此事禀明,这青州当地便不免掀起了波澜和震荡。
百姓如今惶恐是一时,可若是不将此事上报,那这青州,便也终会有腐败的一日。
为了安抚百姓,北堂枭终是决意再多留一些时日,一直到皇上调遣了新任的官员前来之后,再离开此处。
因信任的官员对此处还不太熟悉,所以北堂枭在这最后的几日尤为辛苦,经常早出晚归。
这还剩三日之际,亦是很晚方才回到了屋子里。
只是未曾想到的是,内殿之中竟然烛火摇曳。
北堂枭心下意外了一寸,走入屋子,发觉林榆正用手支撑着下巴闭目养神,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心疼之意。
原本不想再这个时候吵到她,可林榆并未真的睡着,听到了动静之后就睁开了眼。
北堂枭轻声的问道:“还没休息?”
“没有,在等你。”林榆轻轻的上前,帮北堂枭将外衫取下,换上了里衣。
“东西都收拾的如何了?”北堂枭轻声的问着。
“已经收整好了。”林榆轻轻抿唇,道:“我今日写了几个糕点和糖块的方子,让人留在了上京。上京的百姓平日便省吃俭用,有了这方子,能剩一些银钱。虽说有些微薄,但是也算是能帮一点便是一点。”
“榆儿,谢谢你。”北堂枭心中几分温暖,上前揽住了她的身子。
“这般客气做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林榆轻轻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也便顺了北堂枭的势,躺在了他的怀中。
他便就这样抱了一会儿之后,才将距离拉开,认真的看着林榆说道:“榆儿,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
他抿紧唇角,方才的温柔不在,而是多了一寸的严肃:“待到回去之后,便又是一场硬仗。我虽不在京城,可李贸等人,也有时常传信,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李丞相可是分毫都没有闲着。将和我有所关系的人前前后后的调查了个明白,或许是为了抓我的把柄,亦或许只是为了调查清我的背景,想要将我在朝中的势力,以及与我交好的人分崩离析。”
林榆听闻此话,眉心微微的一皱,问道:“那你可有想到对策?”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调查不出什么,只是这脏水泼过来了,自然会在朝中掀起一些波澜。”北堂枭轻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我带着武崚回去,在皇上的面前交代了当年始末,还给林左使——还有我自己一个清白,当时朝中之人不论如何看我,我皆只看皇上的意思。若他仍旧如当年一般,怀疑于我,那我便也绝不会有任何的留恋。”
说到了这里,北堂枭的话语稍稍一顿,隔了一会儿才道:“榆儿,你可愿意舍了现在有的一切,同我离开?”
眼下陷入了几分的沉静,北堂枭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便道:“珍馐堂是你一手打下的心血,我自然不会逼你放弃,我的意思是,我若当真离开朝堂,京城便不是安宁之地,至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可以——”
林榆听到了这儿,却突然的笑了笑。
荣华富贵是什么?林榆并未有那般在意,上一世,她已然看清了许多的事情。
现在,只要她爱的人和爹娘都好好的,便也心满意足了。
“都是做生意,在哪里不能做?当初……我得知你身份的时候便说过,其实我并不愿来到京城,只是后来接受了你,对你的爱胜于了心中,对京城的忌惮。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便带着爹娘,跟你一起离开。”
她用晶莹的眼眸看着北堂枭,一边笑一边说着:“珍馐堂赚到的银子已经够盘下不少店面,不论是去哪儿都是不会饿死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