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打扰她?方才我也说了自己是一片好意,她不是也接受了吗?”春华瞪了一眼身边的人,毫不犹豫的说着。
“可是……您送的这个荷包,很难不让人误会的。”侍人继续道。
“你懂什么,原本在张大人府中的时候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北堂大人刚正不阿,在灾民未曾安置妥帖之前,连同宴会叫了歌姬和舞姬献礼都斥责,现如今却允我入殿,已是对我的恩赐。大人的恩赐便宛如天降雨露,我怎能坦然接受,不允报之?这荷包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春华坦然的说着。
她将那荷包好好的折叠,道:“你应该能直接进殿,替我将这个放到北堂大人的枕头下面便好。”
那侍人无可奈何,只能够答应了下来。
春华离开之后,寻宓都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春华今日的态度挑拨的太过于明显,若是林榆直接不给她好脸色,愤懑责备她也便罢了,可是林榆偏偏一副平静的模样,等到春花离开之后,便恍若无事一般做着糖块,这便是让人心下不解了。
所以犹豫了再三,寻宓还是喃喃开口道:“夫人,您不生春华姑娘的气吗?”
“生气,生什么气?”林榆反问着。
“她方才明明是……”寻宓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对上了林榆的目光,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清明,她也迅速的意识到了,林榆什么都清楚。
“她如此的挑拨您,您不生气吗?”寻宓嘀嘀咕咕的问着。
林榆低眉浅笑,继续反问道:“你既然知道她是有意的来挑拨我,为何还想我如她所愿?”
寻宓喃喃道:“您能够不生气便好!不要自己憋着……”
“放心,我不会。”林榆缓然的一笑道。
是了,她从春花出现在这里,便知晓了春华的目的。北堂枭忙着查证正事,几乎有九成的几率不会在此处,她分明可以不来这里,可却偏偏赶到了。在得知了人不在这里,若是正如寻常女儿家的心思,自己离开便是了,可却又在自己的面前表明心迹。
一切太过于刻意,她又怎么不明白。
北堂枭已经坦然的告诉了自己,他叫春花前来唱曲儿,只是因为自己和别人的亲近让他心生闷意,自己又为何要为难自己,去吃这一味醋。
如此想着,林榆便是更加的坦荡,暂且将此事搁置了下来。
快到下午的时候,苍穹渐渐被乌云所包裹,一片昏暗笼罩了整个青州,好似又有风雪即将袭来。
林榆早早的将那些糕点送了出去,糖块分给了几个孩子,张望了一番这阴阳不定的天,转眸对寻宓道:“今日早些回去吧!”
寻宓连忙的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好!”
外面风声簌簌,带着些许的寒气钻入了林榆的衣领之中,她回到了府邸之后,第一时间便前去了房间,寻思着换一件厚一点的衣物。
可谁知朱门刚刚‘吱呀’一声的合上,却突然听见了屋子之中一阵踉跄的脚步。
林榆的心绪猛然的悸动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谁?”
屋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林榆屏住了呼吸,取下了那墙上的短刀,手握着便拉开了内门。
只见一名侍人站在那床榻边,颤抖着身子彰显了她心中的畏惧。
她见林榆已经看到了她,整个人无处遁形,只能在林榆的面前跪了下来:“候夫人……”
林榆皱了皱眉,很快的却意识到了这个女子不是旁人,而正是春华身边的那个侍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林榆冷冰冰的说着。
“夫人,我……”
侍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再一次的被林榆抢先一步的打断,她直言不讳的说着:“这里是魏武侯的内殿,私闯内殿,其罪不可恕,应当即刻便送入衙门,好好审问一下来历。”
说着,林榆便打算叫人过来,那侍人也是着实的被吓到了,连声的说着:“夫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没有打算窥探什么机密,我只是……”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目的如实的告诉了林榆:“我只是来送这个。”
林榆定晴一看,便望见了她的手心之中放着的正是今日所见的那个荷包。
她脸色黯然了下来,问道:“是春华让你放到这儿的?”
“是……春华姑娘让我放在这床榻的枕边。”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侍人也知晓自己必将承受责罚,只能够垂下了头。毕竟现在认下来这罪过,总是要比被送入衙门,当成一个窥探情报的罪人要好一些。
她以为林榆会因此而生气,责罚自己,可是想象之中的事情并未有发生。
林榆只是焕然的一笑,而后将那荷包拿了起来,圈在了手中。
“夫人,你……”侍人睁大了双眼,甚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