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心绪一顿,再不愿同北堂枭说什么,直接转出了殿。
那侍女也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回过了神,连忙冲着林榆的方向追了过去。
“夫人,您等一等——”
朱门‘吱呀’的一声合上,隔了片刻有余,又被人推开。
萧雨曳徐徐的走入殿中,冲着北堂枭俯身行礼。
“将军,属下看夫人她刚刚出去的时候,好似不大高兴。”萧雨曳喃喃的开口说着。
北堂枭知晓林榆介意那歌姬一事,心中反倒松了口气,也将之前介怀商辙的事情放了下来。
他对此事避开不谈,回过头看着萧雨曳道:“你有什么事?”
萧雨曳的嗓子一哽,这才道:“是这青州的官员,方才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
这倒是北堂枭不曾想到的,索性问道:“什么东西?”
萧雨曳摆了摆手,那门外的人便将东西抬了进来。
北堂枭看见东西的一瞬,脸色却是突兀的暗沉了下来。
整整两箱的锦盒,里面乘着珍宝不在少数。除却了一些珍贵的首饰,还有些华而不实的古物。
北堂枭偏过了视线,悠悠的说道:“这些奇珍异宝,可谓能值百两有余。”
萧雨曳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色也暗沉了下来。
一侧的北堂枭冷哼了一声,将手按在了这锦盒之上,一字一句道:“说起来,我昨日前去赴宴的时候便察觉到了,这青州衙门府有些问题。县衙府邸皆过于奢华,连同着府邸中的内眷,所穿也华丽非凡。比起京城的商家大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您……也怀疑,这当地的官员有贪污受贿。”萧雨曳抿唇,缓而言语着。
“自是有,这衙门三代之上,是并无从商的,官员府邸却各个奢华,这可并非是一件正常的事。”北堂枭默默的言说着。
萧雨曳试探性的开口:“那现在……”
“现在,最为主要的是灾民的安置。”北堂枭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交代道:“这件事,你在暗中默默地调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萧雨曳点了点头,轻言的应允了下来。
林榆离了这正殿,便回了房间,歌姬的事情给林榆的心中留下了疙瘩,相比起那二人今日刻意的在自己面前扭捏的模样,更让林榆不悦的,则是北堂枭的态度。
脑海之中不经意的闪过了些许回忆,是北堂枭在拒绝了高夫人提出的那纳妾的请求之后,一字一句的承诺。
绝无异腹之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骗子。”林榆抿紧了唇角,心中是说不出的委屈。
隔了许久,似乎是过了许久,她方才缓过了神。抬起手来蹭了蹭脸上不存在的泪,再度的走出了门去。
总呆在屋子里反倒是愈发气闷,北堂枭便能够赴宴之后带上两个歌姬回来,自己又为何不能够出去散散心。
这侍女寻宓原本便是青州的人,自是清楚着这青州的路,所以林榆也并不担忧会迷路,直接行着步走着。
寻宓也一路跟随,在走到一个交叉的阡陌之际,才突兀的停住了脚步。
她微微抿唇,拉扯着林榆的衣袖,道:“这再前面,便是难民驻扎的地方了。您……确定要去看嘛?”
林榆的心绪一顿,抿唇问道:“你可难民驻扎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寻宓一愣,轻轻的摇了摇头。
林榆也并未亲自的来到过此处,不知会不会添乱,会不会有危险。
所以思前想后,她只是喃喃的开口说道:“便去看一眼吧。”
她轻轻的踱步而去,这才刚刚入了那驻扎地,便听闻见了呜呜的啼哭声。
林榆眉心一皱,不知该不该向前之际,不远处的人注意到了她,几分诧异道:“夫人?”
“连统领。”林榆也认出了连修,这才走上了前去。
“您怎么来了?”连修也是着实的意外,不禁开口询问。
林榆便也如实的说着:“其实我一直都想来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只是从撤出上京的那一日之后……我便染了伤寒,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总算是能来看看了。”
连修心下了然,也不免对林榆多了几分敬佩。
林榆四下张望了一番,喃喃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虽说现在吃穿是解决了,但……经历了那么大的灾难,这些难民的身体,都多多少少的有些亏空,这一两年是没办法劳作的。”
“天灾人祸,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够能帮一点是一点。”林榆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可有寻大夫来帮他们诊治?”
“夫人,您放心吧,这些将军都已经派好了人过来,安置妥当了。一些比较严重的灾民,每日都会有大夫专程的前来。”连修抿唇,如实的说着:“虽说苦,但他们经历过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