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中的气氛突然的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林榆的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柔和,可听了的人却觉得异常的坚定,宛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
高夫人张了张嘴巴,锐利的眼眸眯了眯,道:“我要你离开枭儿,你的身份配不上他!”
“高夫人,您太过分了!”晴雪终是忍不住,直接开口反驳了面前的人。
“我过分?”高夫人冷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榆的方向,道:“我这可是为了枭儿好,他如今在朝中有如此高的功名,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他稳住位置,打通关系的贤内助,不是你这么一个上不了厅堂的农家女!”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无一人启唇言说。
高夫人看着林榆沉默了下来,以为她也自觉地理亏,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真的为了他好,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样吧,我也不强迫你离开侯府了,你只要把绿书给签了,留在这儿做个妾室,做个通房都行,我保证日后不说你半句不是。”
林榆的眉眼间闪烁出了些许的光芒,她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高夫人的面孔,默然的说道:“我不会。”
一如当日,北堂枭说不会纳妾一般的神色。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只能够由我们二人来定夺。您说的那些,我给不了他,可他想要的,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也给不了。”林榆的声音,如同越过了山涧的清越流水,从容之中不失坚毅。
高夫人的脸瞬间变红了一片,显然是怒从心起。
可林榆并未再给她反驳的机会,抢先一步说道:“我不懂您为何会对我有如此大的偏见,也因为您的话而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过,但是现在我想通了。”
她的话语轻轻一顿,而后才道:“如果实在是相看两厌,您怎么都满意不了我的话,那便按您说的这般吧,我不会来您的面前‘碍眼’了。但身为这侯府的夫人,该尽到的本分,我都会做,您只要还在侯府一日,我便会让人好生的照料着您。您有什么需求,大可告诉身边的下人,只要是能够做得到的事,我定会帮您。”
说罢之后,她也不再等着高夫人的回应,直接道:“晴雪,我们先走吧!”
当朱门‘吱呀’一声的合上,高夫人方才从呆愣之中缓过神来。
她的脸颊憋的通红,抬手指着林榆离开了的方向,指点的说着:“这个丫头,她哪里来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高夫人身边服侍着的也是侯府之中的下人,方才将高夫人对林榆说话的样子都看在了眼中,现如今心底也并不同情。
但她看实在是愤懑,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高夫人,您消消气吧。”
高夫人大口大口的喘了一会儿气,将方才扔在桌子上的茶杯举起,想要舒缓一下嗓子里的烫意。
可谁知如今天凉,方才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茶盏已经凉透了,茶水冰的她眼前一黑,直接甩开了侍人,将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给我滚出去!”
高夫人气急,看着这客房中的一切心下都不悦,便发泄似的将东西砸了个透彻。
客房乱作了一团,而已经离开了的林榆却看不到这些,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触了。
“夫人,您没生气吧?”晴雪看着一路无言的林榆,心中几分的担忧:“您别憋着不说话啊,可不要憋出病来。”
林榆哭笑不得,道:“若是高夫人都能将我气出病,那我早就不用活了。”
这高夫人确然是让人不悦,但是却也没到承受不了的程度,毕竟相比于大伯娘曾经的所作所为,她着实是还差了一些。
晴雪盯着林榆的神色,确认了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之后,才道:“那现在闹得这么难看,您打算怎么办啊?”
林榆未曾犹豫,清晰的声音渐渐溢出:“就如同我说的那般,她还住在魏武侯府一日,我便尽一日的本分,可也就仅仅局限在尽到‘本分’了。”
至于情谊什么的,说出来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二人就此回到了寝殿之内,林榆才发觉松垭已经回到了这儿等着自己。
“松垭?”林榆的思绪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立刻道:“晴雪,你先下去。”
晴雪点了点头,连忙告退了下去。
林榆将朱门合上之后,才转过头来问道:“查到了什么。”
“夫人,那个富锦从离了殿之后,便去和高小姐联系了,不仅仅是她,还有好几个侯府的下人。”
林榆的神色一顿,她原本对高欣颜并未有太多的想法,可是结合刚刚高夫人的事情,便不禁的面色沉郁了下来,追问道:“她联系侍女做什么?”
“我方才大致的听到了一二,大约是……”松垭的话语也是一顿,抿了抿唇角之后才道:“大约是为了打听将军的喜好。”
她原本以为,高欣颜和高夫人是站在统一战线,收买自己身边的人也是为了捕捉自己的不是之处,让北堂枭可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