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去千载,红墙金瓦之中蕴含着的,都是波涛和暗涌罢了。
苍穹明,在这即将到来的冬日,阳光难得的柔和温暖。
因刚刚成亲的缘故,北堂枭除却了必要处理着公务的时间之外的时间,都留在侯府之中。
林榆也挂念着北堂枭胳膊上的伤,鲜少前去珍馐堂。日日都琢磨着做着可以补着身体的吃食,倒是难得的平静安稳。
只是,这平稳的日子方才过了几日,便是有消息传来了侯府。
屋外便传来了些许响动之声的时候,林榆刚刚将那药膳乘出,递到了北堂枭的手中。
踱步而入的松垭冲着二人欠了欠身子,如实说道:“将军,是高夫人来了,说是带着高小姐专程的来探望您的。”
“姑母?”北堂枭搁置下了手中的瓷碗,神色也略显意外。
林榆曾经听闻过北堂枭的家世,他自小是在皇宫之中的,无亲无故,有一姑母嫁到了西京的县官高氏家中。
不过,这些年来和北堂枭并没有联系。毕竟北堂枭在朝堂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又离朝数载,也算是为了不拖累高家,故意的不去同高家联络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个时候突然造访,显然是让人感到诧异的。
于是林榆轻轻的扯了扯北堂枭的衣袖,问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要事啊?我们快些将人请过来吧。”
北堂枭回过了神,轻轻点头:“嗯。”
北堂枭交代下去了之后,很快下人便将人请入了府中。
高夫人衣着的华丽,身侧还带着另一个穿着鲜艳的女子,想来便是她高家的独女了。
虽说之前并未相识,可毕竟是北堂枭的长辈,魏武侯府之中的人还是对她十分敬重的,包括林榆在内。
所以在见到她的瞬间,林榆便也懂事的起了身,冲她微微俯下了身子。
高夫人的视线仅仅在林榆身上停留了一寸,便立刻错开,仿佛未曾见到她行下的礼节一般,
直接咧开了嘴角,高声唤道:“枭儿!”
一瞬之间有些尴尬之意,不过林榆也并未想多,直接直起的身子站在的北堂枭身边。
高夫人招呼着自己身边的人,道:“来,欣颜,快点叫人。”
身边衣着华丽的女子脸上生出了一抹绯红,轻声细语地唤道:“表哥。”
北堂枭小的时候也见过高欣颜,虽说对容貌没有什么印象,但也能够和大脑之中的人重合。见她主动的开口,便也自然而然的点下了头,转眸问道:“姑母怎会这个时候过来?”
高夫人的脸色突然一变,轻声的叹了口气说道:“枭儿啊,你父亲离去之际,可是好生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着你的。这些年来,姑母一直都在想着寻找你,但也一直没有找到,不知你身在何方……并未尽到自己的职责,心中很是介怀。”
“姑母,您不需要自责的,我早已到了成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北堂枭轻松的回应。
高夫人连声地说着:“之前是姑母没有机会,现在你重新回来了,姑母自然是要好好补偿你的。姑母就和你妹妹一起,在这侯府里边小住一段时间,看看他们是否能将你照顾妥帖。”
高欣颜立刻开口附和,道:“是啊,表哥,我娘从你回到朝堂,就想要来京城找你,见你,但是一直都被事情耽搁了,连你的婚事都没能参加,这也是娘亲心中的遗憾,希望能够尽力的弥补。”
她说到了这里,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羞涩柔和:“表哥,我们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虽说这么长时间不见,表哥可能已经将我忘了,可我一直都记得表哥。这亲人之间,相互熟络熟络才好,毕竟娘亲说过,这血脉之亲才是一生最亲近的人。”
高夫人连忙的点了点头,北堂枭也注意到了二人在赶来的时候已经带了行李,兴许是已经做好了打算。
即使是亲人为了更加亲近,他显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便只是问道:“那姑父呢?”
“那边我都已经交代好了!也和他说过了,我们就来你这儿小住一段日子,主要也便是看看你过得如何。”高夫人的话语一顿,视线也稍稍的扭转,隔了一会儿才道:“姑母得知道你过得好才能放心啊!”
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目光,可不知道为何,林榆却觉得那眼神像是望向了自己。
北堂枭看着高夫人执着的模样,终是松下了口:“松垭,你去将后房整理出来吧。”
“是。”松垭连声的应允了下来。
很快的便有人招待着高夫人和高欣颜前去,高夫人脸上绽开了一抹笑,连连前去。
彼时,这房间变仅剩下的北堂枭和林榆二人。
林榆的眉心微微皱着,轻轻地扯了扯北堂枭的衣袖。
北堂枭说道:“在我孩童之时,父亲时常忙于朝中的事情,姑母的确照料过我。虽说多年未见,可当年也确有情义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