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的心如明镜,说的话也坦然。
皇上错愕了一番,有些无奈的附上了额头。
他自然是知道左帅的消息,可是坐在这龙椅上数年,他也同样的知道,哪里会有君主放心将兵权下放!就算是当年的魏武侯手握兵符,调动的也只是外军,并未有京中的禁卫军。
而如今的左帅所领的二十万军马,包含了多少朝中的人……
哪里会有一个将军,握着这么多的军权?匈奴的单于怎会放心!
“皇上,其实您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北堂枭继续道:“您知道左帅留在边疆,也知晓他可能会出兵,但是以为边疆的驻军可以控制的助。您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权利,以至于整个大周到现在趋于下风,已经不受控制了。”
北堂枭的话语一顿,又道:“确然没有哪个君主,会将所有权利都给一个将军,除非左帅代表着的便是单于的意见和决断。当初放了左帅,与匈奴签下的和书,单于已然毁约了。”
从皇上来找上自己的时候,北堂枭便也明白,匈奴不光毁约了和书,并且连和亲之路也无法走了。
否则,皇上断然不会来寻自己。
只是现如今的情况,岂是靠着自己便能够一下子扭转乾坤的。
皇上见北堂枭不为所动,心下有些着急,便道:“左帅是因为被生擒激怒才会如此,当初擒下他,也是你的决定,你亦是有责任在此。”
北堂枭的心绪暗沉了下来,皇上到现在,心下所想的还是指责自己的错处,不去思虑一下究竟事情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皇上。”北堂枭缓然的摇了摇头,直视着皇上的眉眼道:“我当初卸下官职之际,便已然没有必要为您做错的决定而负责了。”
皇上见北堂枭如此决绝,心中的情绪暗沉了下来:“是啊,你现在已经不是魏武侯了。朕确然没有办法,让你再替大周前去平稳边疆。”
他说到这里,又冷笑了一句:“你是对朕失望,可朕又何尝不对你失望。这天下那么多仰慕你的臣民若是知晓了,现在的你连边疆的天平都可以不管不顾,是否会心寒呢。”
北堂枭似是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去突兀的听闻见身后隐隐传来一阵脚步,他的眉心骤然一锁。
“谁?”皇上立即的开口,作势便要身后的下人前去。
林榆见状,便也从那昏黑的地方走了出来。
她走到了北堂枭的身侧,垂下了眼帘道:“对不起,我方才担心你,就出来了,我并未听到你们说的话。”
“没事。”北堂枭迅速的转过了身,用整个身体挡住了林榆:“我这就回去。”
说罢之后,又冲着皇上轻言了一句:“您请回吧。”
北堂枭护的很好,皇上并未看清林榆的样貌,可眼底却闪烁过了一抹复杂的目光。
要说这世上,能够如此对皇上的周围的下人皆不敢开口言说,不知隔了多久,皇上才悠悠的开口:“走,回宫。”
夜风潇潇,吹拂着这朱窗上挂着的帘幕,屋子了的人面对面的坐着,烛光倒影着二人的眉眼。
林榆的喉头发紧,在心下调整了一番之后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我同你说过的,皇上和匈奴签下了和书,放逐左帅回匈奴。前一日我也刚得了消息,左帅直接在边境召集人马,准备一路朝着中原一带攻下。”北堂枭如实的说着。
林榆听闻此话,心也提了起来。可这战争之事,自己也不甚了解,所以只能静静的听着北堂枭的话。
北堂枭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左帅手握着的是匈奴二十万军。”
“匈奴毁约了。”林榆的声音带着些颤伏。
“是暗自毁约,但是明面上却并非如此。单于已死,左帅行驶三王子之命,攻打中原,却是一举成功,大可直言和书为先单于所下,也便可以和这不忠不义之人毁坏合约的名头撇的干干净净,成功登基了。”北堂枭紧接着道。
现在看来,秘而不宣单于死亡的消息,也成了三王子的阴谋。
“你……要怎么做。”林榆的红唇扇动,问出了自己心下最担忧的问题。
她知晓,北堂枭不会不管不顾的。
面前的人果真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匈奴的骏马一鼓作气而来,若是直面,定是功亏一篑。所以我在得知了此事之后,也迅速的传命给了连修,让他带着军马朝后退两座城池,稍作调整。至于匈奴前线的消息,也已经在边境传开了,他们会先带百姓撤出去,不论如何,都必须要保证边疆百姓的安排。”
“你可要去前线?”林榆的眸光闪了闪,道:“你方才,可是并未答应皇上的。”
北堂枭轻轻的拉住了林榆的手,如实说道:“从几年前,魏武侯离京开始,我所做的这些便不是为了他了,只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能少受些磨难。”
“那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