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这边难得的获得了清净,可是大伯娘的那一边却是苦不堪言。
知道林永福被送进了衙门,整个人都慌了。可他们一家不过是京城的外来户,想要找些关系疏略一番都找寻不见,一直等到第三日,衙门方才落了审,以盗窃之罪打了林永福三十大板,才将人放了出来。
“我这苦命的儿啊,咱们家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了林榆这个一个催命的!”大伯娘上一回也受到了衙门的惩治,歇了半个多月才缓过来,如今自然心疼被打了的林永福。于是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便开口唤道:“芬芬,赶紧快让大夫过来!”
林芬站在一旁,半天都没有动作。
大伯娘的心下着急,直接吼道:“还愣着做什么?”
林芬心下委屈,也急的直跺脚,道:“娘,咱们家所有的银子都花在那做糖人的材料上了,哪里还有钱找大夫?这京城里的大夫可不比镇上的,怕是连出诊费都要好几两银子!”
大伯娘的心下一窒,亦是真的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在京城也没什么熟人,又要去那里借!”
说到了此处,她的话语突兀的一顿。
并不是没有熟人,她们便是冲着林榆才来的京中。只不过这个所谓的‘熟人’,便是把他们家害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林芬抹了两把眼泪,道:“娘,为了您和二哥,我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我去找林榆吧!”
林永福趴在床上哀嚎着,大伯娘的心中纵使是有着千般的不愿意,现在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办法了,于是便冲着林芬点了点头。
林芬便就此起身,迅速的朝着珍馐堂跑去。
彼时珍馐堂刚刚开门,林榆交代好了今日要准备的糕点,转过眸子来,便见一人朝着珍馐堂的方向冲了进来。
她侧过了神来,平静的望着来人:“堂姐,你怎么来了?”
林芬见林榆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心中便也难以抑制着情绪:“你将我二哥害成了这副模样,还为我为什么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林榆的嘴角微微抿着,如实的说着:“我希望你能够看清楚,他被抓进衙门,受到惩罚,是因为偷窃珍馐堂之中的银两,在这件事情上我和珍馐堂才是受害者,他所得的惩罚都是应得的。”
“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林芬被哽住了一瞬,便紧接着开始说道:“我们家也不是不懂的知足的人,原本拿到了糖人的配方,我们便不打算再涉足珍馐堂了,可是你却不惜赔钱也要让我们做不成生意。我二哥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潜入珍馐堂的,现如今他被打了三十大板,急需要大夫看诊,你必须将这银两拿出来!”
怕是连林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大伯娘。
林榆恍然的摇了摇头,并不报以同情亦或者是愧疚:“你们若是真的懂得知足的话,带着我那糖人的配方,离开京城,随便去一个没有珍馐堂的镇子上,都还可以卖钱。就算不多,糊口也够了。可是你们从一开始目的就不仅于此,幻想着一步登天,方才会摔的这么惨。”
林芬顿时百口莫辩,却还是执拗的说着:“可是,不论是因为什么,我二哥现在情况如此危机,你都不打算出手援助吗?当初你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可是我们家借出了三两!”
林榆自然而然道:“是大伯娘亲口说的,拿了糖人配方,从此往后我们两家便没有关系了。”
林芬的眼眸通红,握紧了手心,直直的盯着林榆说道:“我二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之后便不愿在听林榆言说,直接抬手蹭了蹭脸颊,冲了出去。
林榆看着林芬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方才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关账先生走上了前来,轻声问着:“林姑娘,她真的是你的堂姐啊?”
林榆抿了抿唇,心道她和大伯娘一家确然有血缘在,不过也仅仅只剩下了那么点血缘了。
“林姑娘平日不是个绝情的人,哪怕是对陌生人也是能帮就帮一点的,怎么今日……”管账先生有些不解。
林榆却是抿唇一笑,道:“这大伯娘家也连着来了几日了,您也该看出了我和她们家是什么情况。她们家,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我一昧的相助,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的踩在我的头上罢了!”
说到了这里,林榆的话语一顿,又道:“她方才的话说的可怜,可是实际上可能远不如这般严重,就譬如……她头顶上带着的那只珠钗,便是值几两银子的。若是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怎么会不将它当掉?”
再者说,林榆也大致的猜到了林永福的情况。夜闯珍馐堂,大抵是几十大板的事情,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几个月是别想好透了。
他们现如今这么着急着要钱,想必也是林永福吃不得苦,想要用些止疼的药罢了。
管账先生听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