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榆刚刚苏醒过来,脑海里还有几分的混沌,她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大大火许久未熄,让她惶然失措,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再加上之前高热的缘故,她一时之间没能开口。
方氏看着林榆呆愣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榆儿,你别吓娘!你……你身体可还感到不适?”
好不容易人才醒了,可不能再有差池。于是方氏没有分毫的犹豫就扬声喊着:“她爹,榆儿醒了,你快去找大夫来!”
这三日之中,除了方氏贴身照料以外,商辙和北堂枭亦是在门外守着,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孙天赐虐待林榆锒铛入了大狱,需要证人前去作证,商辙不想再牵扯林义正和方氏,于是便主动前去。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会每日的抽出时间过来看林榆的状况。
而北堂枭,则是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这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如今听到了林榆苏醒的消息,对于二人来说都是太过于久违。
在心中重重的松下一口气之后,商辙也是情绪激动的追问着情况:“方姨,林榆现在情况怎么样?”
刚刚如释重负的北堂枭的眼神却是突然的一变,连忙的拦住了刚准备出门的林义正:“林叔,让我去吧!”
林义正对于北堂枭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几个月的事情还十分介怀,不禁蹙起了眉心。
不过看他的态度坚决,也点了点头,毕竟现如今林榆的身体比较重要,他前去的速度,定是要比自己这把年纪的人快些。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林榆渐渐的回过了神,看着方氏那焦急的模样,连忙抬起手来,压住了方氏的手:“娘,我没事了。”
这声音沙哑的仿佛破锣般,方氏见了亦是更为心疼,连连的将林榆搂紧在了怀中:“怪娘不好,都怪娘不好,没能护好你。”
方才发愣的那一会儿,林榆已经回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大伯娘前来诱骗自己出门,将自己迷晕,孙天赐的打骂强迫,鞭子抽打在身上的那濒死的感觉每一个细节都渐渐复苏……
林榆眼神里的光也变了变,转眸望着未自己忧心的方氏。
这一次她所受的是无妄之灾,可是自己的父母更为无辜,还要在自己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为自己承受着这一切,时时刻刻的忧心着自己。
想到了这里,林榆的心下不免有些愧疚,连声说道:“娘,我已经没事了。这次的事情要怪,只能够怪大伯娘那蛇蝎心肠,还有我自己的疏忽,您不要自责了。”
方氏听着林榆沙哑的嗓音,就知道她如今定是不好受。林榆就是太过于懂事了,哪怕身体已经这样了,还是不想惹起自己的担忧。
她心疼的抚了抚林榆的鬓发,道:“榆儿,别说话了,休息休息,大夫马上就来了。”
要说现如今已是夕阳西下之际,不少的坐诊大夫都该到回家的时候了,请来大夫也着实的不易。北堂枭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一盏茶的时间便带着大夫匆匆的赶来。
北堂枭原是打算和林义正一同进去,可是刚到门口,却被商辙拦截了下来:“大夫诊治,你同林榆非亲非故,不得冒犯。”
男人的眉心微微一皱,这男女授受不亲,当着那大夫的面,确然该非礼勿视。但是他却是犹为不喜林义正所言,于是一字一句的说:“我们不是非亲非故,她是我没过门的妻子。”
“你倒是还知道,自己和她已经有了婚约,那她深陷危机,性命堪忧的时候,你在哪里?”商辙冷笑了一声,道:“现如今你认下了这夫君之名,可你觉得林榆醒来之后,可还愿意做你的未婚妻?不顾你的所为去原谅你?”
商辙的话语字字诛心,这也是北堂枭这三日最为懊悔之事。
可如今的北堂枭却是没有黯然失落,而是十分坚定的将目光落在了这朱窗之上,仿佛透过了窗子,便能够看得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的容颜。
“她若是怪我,我就倾尽我的所有,用我的后半生去请求她的原谅。总之,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屋子内,那大夫帮林榆把了把脉,眼中亦是闪烁而出了些错愕。
“大夫,榆儿现在身体究竟如何了?”方氏十分紧张的问着。
大夫看了看林榆的面色,又转过头来,看着方氏,不可思议的说道:“也真的是神了,之前明明就已经……唉,姑娘也是福大命大!熬过了这三天,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之前的情况危机,风热犯肺,可能会引起咳嗽,呼吸衰竭的喘症。需不需要,我先去抓一些治肺的药调理。”
方氏如今关心则乱,可是林榆却是感觉得到,自己在睡梦之中挣扎着的那种濒死的感觉已经不在了,仿佛这一场高热,也让自己在梦里得到了重生。
于是她轻轻的点头,道:“有劳大夫了。”
她不知自己曾经的凶险,可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