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里的米冰蓝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想问,姚嘉树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的千金小姐呢?你的锦绣前程呢?你都不要了吗?你是因为我自杀所以同情我吗?还是为了安我妈的心拿出这种东西来糊弄她?她更想问自己,死这么一次换来求婚,这么做值得吗?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时,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现在,你想回去吗?”
是守护灵!
米冰蓝想迷路的羔羊忽然找到了方向,惊喜的问:“您在哪?守护灵!”
夏弥尔并没有现身,只是问:“你该做决定了,要回去吗?”
“不知道!我……我不知道!”要回去吗?她在这一趟旁观之路上,看到了恋爱最初的纯真纯粹,看到了相濡以沫的情谊,看到了两个人走向不同的方向越来越远,劳燕分飞,生死两别。这其中,姚嘉树有责任,他有野心,想要钱,想要出人头地,在见识了繁华荣耀,想成为其中的一员,也许说自己单身是神差鬼使,但意识决定行动,若不曾有过此心不会说出那种话,爱情也许重要,承诺也许重要,但,比不上他自己重要。而自己,难道没有责任吗?原本爱情是平等的,但自己不知不觉成了被动的等待者,成了幸福的索求者,成了另一半的依赖者,两个人约定好的承诺,明知一方不愿意履约,还苦苦的等待、期盼对方良心发现,靠感情挽回,当爱情已经成为心灵的消耗,她苦苦抓着的,还是爱情吗?
回去?回去后会怎样?亲眼看到了姚嘉树对别的女人的贴心贴肺,殷勤有加,亲耳听到了他们的亲密相接,呢喃情话,她能否做到毫不在意?更深之,经历过一次背弃,她能否再相信这个人?即使这些都可以抛开不谈,姚嘉树呢?他真的能到放下拼搏出来的一切来跟她结婚?他真的不会后悔?若后悔,那时候他们该如何自处,如何相处?
所以,她做不了决定,她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愚蠢!”夏弥尔叹气,“到了如今,你还痴迷于情爱,而忘却自身,人一生所求,不过所缺,所求变化即所缺变化,而你所寻求的稳定不变的爱是什么?你还看不明白吗?”
“什么?”不是她让自己选去留的吗?现在说的是什么鸡汤啊,什么所求所缺,什么看不明白,她到底要自己看明白什么,不能明白的说出来吗?!
“我且给你一个去处,你待着好好思考吧。这是最后一次,若你想不明白,我便不再插手你的人生。”
什么什么?她又要把自己搞到哪里去?
心里不解,但看夏弥尔神色肃穆,她也不敢顶嘴,而且她隐隐感觉到,对方说的“最后一次”应该是真的。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被狂风刮的贴着地面,粗粝的沙尘割在她身上,一片片叶子被割断,举目四望,高高低低的树和自己的命运一样,在狂风中随风摇曳,有的已经被连根拔起,尸体在风中乱舞,更多的则□□在风中,拼命的延伸自己的根系,把大地抓的牢一点,更牢一点。
她被夏弥尔变成了一棵树,一棵生在沙漠戈壁的小树。
数个小时的风沙洗礼,让米冰蓝的枝叶上沾满厚厚的沙土,她看到邻居灰头土脸的模样便猜到自己也不遑多让。这时就很需要来一股微风,微微的吹来,吹落尘埃。然而此时此刻的沙漠非常非常的平静,一丝一毫的风也没有。好吧,忍忍吧。
忍了尘土满面,再忍夜晚气温骤降,还要忍越来越近越来越热的日头,米冰蓝感觉自己的叶子像被火烧一般,才扛到下午两点钟,叶片便打了卷儿,她自己更是口干舌燥,要死了一样。
这是在惩罚自己吧,让自己变成一根项链也就算了,好歹不用吃不用喝不用太阳晒,现在还变成一棵被风吹被日晒快要死了的树,这是故意折磨自己的吧?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斜,凉气升起,米冰蓝就更蔫吧了,她抬起无精打采的脑袋观察自己的小伙伴,却惊异的发现,他们一个个的神采奕奕,一点事也没有。
啊,为什么?大家同样是树,你们为什么就一点事儿没有?这不公平!
第二天情况更糟,米冰蓝感觉到自己的叶片已经变黄变脆。她急的上火,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还不下雨啊,赶紧下雨啊!
然而她所祈求的雨并没有到来,而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的流逝。
就这么死了吗?自己做人时失败,做树也这么失败吗?
费力的抬起头,隔壁两侧的树长得都挺好的,叶片饱满,枝干挺拔,生机勃勃。
就这样死了吧。她想要的都要不到,想求的都求不得,人生不过如此,到头来不过是空空如也,死便死吧。
晚上,戈壁刮起一阵风,一粒一粒的沙子被吹起,沙子像溪水一样随风奔跑,地貌也随着风改变形状。
米冰蓝感觉自己被沙子淹没了小腿,淹没了腰,然后淹没了脖子,最后是头。她憋得喘不过气。
就这么死了吧,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