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脑海中,这样的场景一定演练过许多次。身为母亲,她何曾不想与自己的孩子相认?若非不得已,她如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却不能言语?
“我不能与你相认,甚至不能和你说太多关于我和你父王的事情,若是如此,天神震怒,你父王性命不保。墨儿,原谅我,好吗?”秦诩站在夜非白对面,眼眸之中尽是泪花在闪动,却至始至终没敢上前一步,叫夜非白唤她一声娘!
她虽然说得十分平静,但内心里面却十分害怕夜非白不能理解她,甚至恨她。这么多年,夜非白为了寻找她,吃了多少苦,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不要说了!”夜非白大声的吼道。
因为秦诩的鼻孔里面忽然流出两滴鲜血来,与此同时眼睛和耳朵也有鲜血在流出。
秦诩摇头,“墨儿,对不起!有些话我若再不对你开口说清楚,只怕今后都没有机会了。你父王被我存放在蒙族的神宫之中,用你的血再加上你父王留给你的玉佩,就可以打开神宫地下室的大门。你去找他,将他带回阑月王朝。我相信在那里,一定有办法将他成功救活!”
说着,秦诩身子摇晃两下,夜非白见状,立即飞身向前,将他揽住,“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好墨儿,娘知道你能够做到的。”秦诩眼睛、鼻子、嘴边和耳朵中流出来的血更多了,可见她现在每多说一句话,身体里面就多增加一分痛苦。
“会的,我一定会的。”夜非白将秦诩扶坐好,双掌抵在她身后,意图用自己的灵力阻止她身体内器官的衰竭。
萧云锦也上前,伸手把上秦诩的脉搏,“我不信什么天神,更加不信什么天谴。娘,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将父王救回之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你之前中的毒未解?”
萧云锦的一声娘,喊得秦诩内心一暖,她抬手紧紧的抓住萧云锦为她诊脉的手,“云锦郡主,谢谢……谢谢你!有你在墨儿身边,我就、放心了!”
“不要!”萧云锦的手指紧紧的按在秦诩的脉搏之上,脉象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而是她的身体正在以十分快速的速度衰竭,这种衰竭不是病理原因,而是一种自然的衰竭,人力根本无法阻止。
“子墨他才刚刚有了母亲,请不要对他这么残忍!”萧云锦也运起体内的灵力,想要阻止这种衰竭。
但是,她和夜非白输入的灵力却仿佛进入一个无底洞一般,根本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秦诩的容颜开始衰老,首先起变化的是她如墨的青丝,慢慢的白成雪,然后一根一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
“墨儿,我虽然未能与你相认,但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娘呀!”秦诩侧头,却看不到身后的夜非白。
萧云锦见状,将夜非白强行拉到了秦诩跟前。此时秦诩盘腿坐在地面之上,身上的皮肤已经变得皱巴巴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已经步入六七十岁的状态。
“叫我一声娘,可好?”秦诩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抚摸上夜非白的脸颊。
夜非白没有躲,伸手握住秦诩的手,紧紧的贴在他俊美的脸颊之上,眼眶之中有泪花在闪躲,他的喉结动了又动,一个字在他心中酝酿良久,他才嘶哑地喊出声,“娘……”
“哎!好墨儿!”秦诩唇角挂着一抹微笑,转眸看向萧云锦,“小丫头,替我照顾好他……”
萧云锦眼角含泪,重重的点头,“好!”
她话音刚落,秦诩的身子变得透明起来,她可以透过她的身子,看见对面的座椅。
“娘,不要离开!不要!”夜非白哭道。
萧云锦从未见过哭得如此伤心的夜非白,此时此刻他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无助,让人心疼。
“墨儿,郡主……”
然而,秦诩的身影依旧在慢慢的变得透明,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空气之中。但她的眼神十分的平静,慢慢的都是温暖,没有不舍,只有平静。
大概是怕被人看出她的眷恋更加难过伤心,她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保重!”她消失的最后一刻,两个字在漂浮在空中。
这一瞬间,夜非白双目绯红,只见他双拳紧握,脸上的黑纹清晰可见,“啊!”
他大叫一声,一瞬间他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包括萧云锦和冷擎以及昏迷过去的桑木心。
萧云锦大惊,立即使用灵术,将冷擎和桑木心隔绝开来,并弹送了出去。而她自己,则意图靠近夜非白,“小白,不要!”
夜非白似乎已经失去神智,他的一双眸子由绯红变成黑色,青丝飞扬,脸上的暗纹在他脸上游走,似乎要冲破局限,游走全身。
“夜非白,你冷静下来!”萧云锦大声喊道,一道灵光从她指尖飞出,绕上夜非白手腕,试图将他拖回地面。
空气中漂浮起桌椅板凳,以及水杯和房间里面的装饰品,全部都围绕着夜非白在快速的旋转。萧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