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贺守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弯着腰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大殿内的气压有些低,香炉里面的龙涎香散发出一阵阵香味,除了缭绕的青烟从香炉中冒出,大殿内几乎安静得可以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萧昊天手中拿着一封密信,紧紧的蹙着眉头,脸色越变越黑,“传霍刚进宫。”
程贺立即应下,朝大殿外面走去。两刻钟后,羽衣卫首领霍刚匆匆踏入大殿之中。他朝萧昊天恭敬的行礼,礼尚未行完,萧昊天将手中的信摔在了霍刚脸上。
只是信,并非砚台或者茶杯之类的。霍刚惶恐的将信拿在手中,疑惑的看向萧昊天。
“你看看!朕养你们何用?”萧昊天冷声喝道,显然十分生气。
若非他还需要霍刚为他办事,气头上的他很有可能直接下令,将霍刚拖出去给砍了。
霍刚拆开信封,将信拿出来一一看了,只见上面密报的都是南临近段时间的事宜。而这些事情,他派去南临的人并未得到丝毫信息,这份密报,出自何人之手?
“陛下,臣确实不知……不知……”
“不知这密信是何人传来的?”萧昊天居高临下的看一眼跪在他跟前的霍刚,“这是南疆王派人送来的密函。”
他声音一沉,隐隐带着几分杀气。想他堂堂大盛王朝,疆域是南疆的三倍,自己身边能用之人,竟然不比南疆王身边之人?
想着,他都觉得气闷。这封密信,不仅仅是告诉他夜非白在南临的所作所为,南疆王还在信中挑衅他,说他竟然不如夜非白仁心厚德?
“霍刚,去查那批丢失的粮食去了那儿!”萧昊天一拍桌子,从宝座上面站起了身,“再派人潜入南临,看看他夜非白是不是真的如信中所言,想要拥兵自立。”
“是。”霍刚领命,正要起身离开。
“等等!”萧昊天面色阴沉的看一眼霍刚,目光中划过一抹阴沉之色,“南疆素来与大盛不合,此时为何会忽然送来一封密信?你也要派人出去仔细打探一番。”
霍刚听说要他派人去南疆打探,思及南疆蛊虫为患,他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只怕这一次,又要损失不少兄弟了。
“是。”但萧昊天已经发话,他不得不从。
待霍刚领命离去,萧昊天一转身看向程贺,程贺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只听萧昊天像他吩咐道,“将丞相大人召进宫来。”
“是。”程贺弯腰点头,急急忙忙的往殿外走去,生怕走得慢了,被萧昊天抓来当出气筒。
另一边南疆凉州圣坛。
一缕轻纱帐在夜风中轻微飘动,里面不时传来喘息声……
女子的笑声自帐中传来,随着床帷的晃动,女子的头露在了纱帐外面,妩媚中带着红潮的瓜子脸,一双狐媚的眸子半眯着。
只见她青丝垂下床榻,落在床前的木榻之上。一截藕臂伸出纱帐,垂在床榻一侧。
“左使,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因为跑得急,喘息得十分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女子半眯着的眼睛立即睁开,宛若狐狸一般勾人的眸子里面多了一抹寒光。只见她伸手捞起一旁的衣衫,一脚踹开床上的人,从床上飞身而起,宽大的衣袍随意的往身上一套,便见她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往门口走去。
“什么事?”红蔓眸中带着犀利的杀意看向来人。
来人心下着急,被红蔓这么一看,微微一怔,当即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来,“华蓥山、华蓥山……出事了!”
红蔓伸手抚弄青丝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眼神之中闪过一抹讶异,“华蓥山能出什么事?”
“前阵子南临暴雨十几日,华蓥山下的底下洞穴纷纷进水。那些虫子和活死人都被水给淹死了!”来人急忙说道。
“淹死了?!”红蔓一笑,“你大清早过来叫魂,打扰本使好梦,就是为了来找死的吗?!”
她声音一厉,手指成爪状抓向来人的脖子,只要她一用力,就可以捏断他的颈骨。
“红左使,属下句句属实,还请左使明察!”男子被红蔓抓住了脖子,一瞬间性命受到威胁,他也很无辜,不过是过来禀报事实,却没有想到被阴晴不定的红蔓如此对待,还真是倒霉。
红蔓伸手将人给丢了出去,拢了拢自己宽大的衣袍,“在外面候着。”
前来报信的男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萧云锦的生辰宴会不算十分热闹,一些人因为要值班守营并没有参加,比如沈丘和冷擎……
但因为夜非白的陪伴,和他特意派人准备的烟火,萧云锦觉得十分满足。
她是个随性的人,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但她是晋王萧诀的女儿,有些事,不是她不想,便不用去争的。
一场绚丽的烟花过后,夜非白和萧云锦靠坐在屋檐之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