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自困惑于年少不可得之物,端端向往,却是骤然灭尽。
无端的遐想遭至旖念横生,可哪儿又有什么醒不过来的梦。
梦,本就一触即破。
一大早儿,便有人登门拜访。远远的,秦思楠就听见了呜咽声。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起的这般早。
“呜呜呜,阿楠,帮帮我。”
顾阿夙的哭嚎声久久不下,连着秦思楠窗前习惯蹦哒压弯枝丫的鸟儿也忍不住飞走。
这丫头,平日最是注重面子,眼下这哭的眼泪鼻涕直下的狼狈样倒是让人没瞧见过。
“近日出了什么事情,劳的你一路哭嚎?”
秦思楠有些无奈,屏退了屋中丫鬟,用手帕仔细擦拭顾阿夙的脸颊。
“呜呜呜,我阿爹阿娘要让我退婚,我千百个不愿意。”
“那么好的姻缘,我怎么能让阿爹阿娘帮我退了呢。”
“嗝儿,呜哇哇!”
顾阿夙哭得一顿一顿的,颇有些喘不过气的模样,显然是伤心极了。
“什么退婚不退婚的,你这傻丫头休的胡说。”
“再擦擦吧,先冷静些。”
秦思楠静坐着,看着眼前眼睛哭的红肿的顾阿夙,轻轻抚着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顾阿夙的一番言论,才让秦思楠从她坑坑洼洼的叙述中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这至交好友自小便定了一个娃娃亲,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与夙夙定亲的那家人姓鉴,家中官拜四品,倒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
可这姓氏,怎么让她感觉不大吉利的样子。
而缘何要退婚,是因着那家公子偶然一次从烟花之地出来。
被出访归家的夙夙阿爹瞧见后,直接命手下套上麻袋给了好一番警告。
奈何这人改不了本性,反而愈发猖獗。
一次醉酒,那鉴家公子扬言要将一位烟花女子纳为贵妾,随即堂而皇之将那人带回家中安置。
此番行径,让夙夙的阿爹阿娘愈发觉着这人不是良配,宁可让她退婚也不愿让她下嫁。
然后,夙夙就来找她拿主意。
怎么说呢,真是有些头大。
夙夙的阿爹阿娘定是进行了好一番思想斗争,才决定要让女儿退婚。
名节于女儿家而言十分重要,但女儿的后半生幸福才是更可贵的。
梧凤国素有规令,国内男女若不在适婚年纪成婚,需得交罚金。
姻缘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家的两位长辈定是为夙夙周全了一切。将军府,不差那些个银子。
“你言说他待你极好,全然君子行径让你沉溺而无可自拔。”
“那他的君子行径就是让你假扮那个青楼女子嫁于他,全了他那怜惜之情?”
“他的情根深重,当真是你,再细细想想?”
秦思楠真真恨铁不成钢,瞧着眼前为情所困的手帕交,急得有些红了眼。
“他心似皎月,你又怎知他待我的好?”
“他说过的,他只当那个烟花女子是我的替身,他只爱我,现如今不过是替回来了。”
顾阿夙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皎月,耳中听不得旁的话。
她相信风雨来去似流水,触不可及。
而留得住的自是百般停驻原地,只待有心人回头便可以看见。
顾阿夙一直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他回头,等到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还让她怎么去怀疑真心二字?
“难道这就是他沉迷于青楼,带了一位又一位烟花女子回府中寻欢作乐的理由?”
“她们只是替身。”
“你见过谁家替身是一打的,难不成还要搞个批发,批发价更便宜?”
“阿楠,你凶我也没有用的。只要他最爱的人是我就行,我不介意的。”
“我已经,追逐他太久了,不想再回头了……”
“阿楠,为什么你也要劝我不嫁?”
顾阿夙哭的抽抽搭搭的,小珍珠不要命的留,看的秦思楠拳头都硬了。
ooc系统:【这姑娘,倒是个痴情的人。不过,有些恋爱脑。】
ooc系统:【我沙包大的拳头硬了。】
秦思楠:【倒是让你学会了新词汇,不过夙夙不是这样的人,定是有旁的缘由。】
顾阿夙将门之女,性情豪爽直朗。
拟作这般矫揉的姿态,让秦思楠额头突突的跳,怕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两位女娘争论着,由着心声,论着言语。可等待二字,本就是一件带有赌博性质的事情。
笔画生生拆开,凭白勾画着刺痛感。期间掺杂的血肉淋漓,岂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