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必担心,此次宴事我们姐妹定会护好彼此。”
秦思楠轻声唤道,自是知道母亲心中的担忧。
连昔日长公主都未保全,无法保全自身尊荣,更何奈她们呢?
“今日君主亲自派人前来颁下圣旨,几日后的宴会我和长姐都要前去。”
秦卿好道出心中猜想。
丞相夫人微微颔首,目光悄然间破碎,染上愁绪。
“阿好说的不错,三日后有一场春日宴,王后娘娘会在清漪池设宴宴请百官家中适龄的姑娘。”
玄淑薏吐出一口浊气,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姓氏,却又平添无可奈何。
“竟是不知,一个小小的宴会也需要那人展现皇威。”
百官家中适龄女子不在少数,宴会素来便是提由请柬便可以进入。
如她们这样领的圣旨的倒还是第一次,无关重视,仅有威慑。
“没事的,阿娘不必担心我们,不过是个宴会罢了。”
姐妹两人一道上前轻轻拥住面前的人,单薄的身躯充盈着巨大的能量。
“走走走!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我自己的夫人,我来哄就好了。”
丞相扒拉开自家女儿,缓缓拥住玄淑薏。
他还能不知道自家夫人的伤心事?
真是的,没有点眼力见。
“好的,阿爹!”
两姐妹相视一笑。行礼之后便是离开正堂,规规矩矩的闭门思过去了。
夜渐深,蝉鸣声乍起,簌簌落落着清寂。
“小姐在看什么呢,奴婢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些羹点,要用一些吗?”
春沁轻轻推开门,端着银耳羹缓缓行至桌案边。
少女摘取了发钗首饰,如瀑的青丝散开来,衬得她肤色光亮,恍若仙人。
她身披厚厚的衣袄,懒洋洋的趴在桌案上,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冰莲,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花儿,倒是晶亮惹人喜爱。”
“春沁,这当真是冰莲吗?”
银耳羹炖的软烂,裹挟着丝丝清甜,让秦思楠枯朽已久的肠胃有了想要进食的欲望。
“定是真的,这可是三小姐的一片心意呐!”春沁站在大小姐旁侧,笑意盈盈。
秦思楠轻轻抚弄着冰莲,思绪发散。
“阿好那丫头,哎!春沁你明日将我房中的金疮药送去三小姐那儿吧。”
“那丫头犟的很,受了伤肯定是不愿言说的。”
秦思楠眉微蹙,忧色的眸子透着银耳羹轻轻漾动着,时不时被搅碎一抹清亮。
说着,她又控制不住的咳出声,哑声道:“夜色已晚,我这儿不用侍候,你退下吧。”
“是。”
春沁福了福身,收起碗碟便离开了屋子,离开时轻轻合上了门。
秦思楠拿掉灯罩,轻轻吹灭屋中烛火。
夜色渐晚,该歇下了。
可愁绪碾动,转念一想,秦思楠坐回原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冰莲。
莹莹亮色,黑夜中更显纯粹。
“咳咳咳!为了我这副孱弱的身体,家里人费劲了心思。”
“怎料及,我倒是时日无多,无法意足他们的心愿。”
“这身体,怎的这般差,怎么能这般差!”
秦思楠缓缓打开手中捏紧的手帕,溢着星星点点的血色。
她的眸子慢慢攀染上红绸一样的艳色,声音愈发低哑。
山雨欲来风满楼,情绪灌入浩瀚的海,挣扎。
此意难将息,又何以将息?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有一副健全的身躯?”
“我只想,只想好好活着。”
少女低声呜咽,蜷缩着身躯,一番凄凄切切。
风雨将歇,骤降之势。
有些喘不过气,难受的紧,正欲抬手倒一杯水,秦思楠却突然失力,陷入昏迷。
细玉镯叮当作响磕碎在桌案边角,而腕处的血迹蜿蜒而入玉镯。
前方全是白色,秦思楠走走停停着,渐渐看见前方的亮光。这个地方太陌生,她只想快些离去。
如火如荼,花儿汇拢为一片艳色的海。
这,原来是花海。
一白衣男子回头,对着她轻轻微笑:“楠楠,我回来了。”
画面突的轮转,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清俊面容染上落寞。
他垂眸,似有幽怨:“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秦思楠瞧不仔细,只觉着白衣男子那落寞的神情让她揪心不已,呼吸难抑,已是泪湿满裳。
是药堪三分毒,不过梦境,她竟心痛的难以自持。
可她,缘何产生了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