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国民风开放,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裸着臂膀吆喝叫卖的男子。
这里的集市与霁月不同,多以路边摊的方式贩卖,种类繁多,卖什么的都有。
马车缓缓停下。
贺兰涟拿出提前为她准备的面纱,淡粉色的纱巾,以白色拇指大小的珍珠作为点缀,系着长长丝带,用来挂在耳朵上,遮挡面容。
入乡随俗吧就当是。
她伸手接过。
贺兰涟笑道:“难得你如此乖巧听话。”
谢绝挑了挑眉,“大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吧?想要将我霁月的女子,调教得如你日照一般唯唯诺诺?”
“唯唯诺诺吗?”他从没想过这种事,但如今却被谢绝说得勾起了几分心思。“倒也不是不行,为兄甚是想看绎妹唯唯诺诺的样子?”
谢绝指了指自己,呆住,“我吗?”
贺兰涟拍了拍她的肩头,“玩笑罢了,不必当真。”说罢,起身下了马车。
又掀开车帘,将手心摊开。
“来,下车吧。”
谢绝皱了皱眉,故意没搭他的手,纵身一跃,裙摆飞扬的安稳落地。
“大哥,你嘴上说着不是,身体却很诚实,你看,这不就是把我当成你们日照的女子来照顾了吗?”
贺兰涟一愣,这些都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被她挑破之后,他才突然醒悟。
是啊,在霁月,她可是闻名遐迩的镇国大将军之女,虎母无犬女。
谢申在日照国的名声一贯响亮,还有不少将士慕名请战,想要到前线与她交手。
她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女子不许上街吗?”她突然问道。
街上来往女子很少,几乎见不着几个。
“在日照,没有男子的引领下,女子是不得独自上街的。”他顿了顿,似是在想什么合适的措辞,“而在日照男子心中,美妻不出门,已是由来已久的习惯。”
他还没说完。
谢绝已经想到了后半句,“美妻不出门,丑妻则带不出门,久而久之,便没有女子再上街了?”
贺兰涟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点了点头,“是。”
谢绝笑了,“这么说来,我要是真随你留在日照,我连一日都活不下去。”
“怎么会?”
她笑而不语,顺着贺兰涟指的方向走进了酒楼。
贺兰涟早已着人订下了最好的厢房,饭菜也已备下满满一桌。
谢绝看着桌上煎炸蒸煮样样都有的复杂菜式,一时惊讶道:“怎么你们这里吃得这么好?”
贺兰涟夹了一筷子鱼肉给她。
“你若喜欢,就多吃些。”
鱼肉外皮焦脆,似是用火提前烤制过,再加入酸笋闷煮,酸爽可口,其中还带着一丝辛辣,好吃!
就连她这个一贯不爱吃酸吃醋的人,吃了也觉得味道一绝。
“大哥,我可以见见这厨子吗?”
“是菜哪里不合胃口吗?”贺兰涟问。
“不是,只是我一向以为自己做菜一绝,厨艺精湛,如今居然自愧不如,不禁对这位掌勺的厨子有些些好奇。”
贺兰涟闻言笑出声来,“吾倒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来人,去将掌厨请来。”
末了,一个系着与她做给尤锦的同款厨衣的少年,走了出来。
谢绝有一瞬间,只是一瞬,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少年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个头与她一般。
她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身后的贺兰涟开口问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少年带着一丝暗绿的瞳仁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谢绝一眼,后又将目光投至她的身后,“回殿下,是。”
他叫贺兰涟殿下。
谢绝不甘心,急切地想要验证一番,“你是日照国人吗?”
“是。”
“绎妹,你是怎么了?怎会问出如此问题?”
谢绝仿若未闻,一遍遍打量着少年。
少年脸型削瘦,只有巴掌大小,除去一双绿瞳外,五官都很普通,是那种放进人群堆中,便会立刻不记得他长什么样的长相。
碍于贺兰涟在此,她压低了声问:“你知道cha是什么吗?”
少年猛地抬眼,目光中满是震惊。
谢绝激动的双手微颤,还想再辨认些什么,一时间也没注意与少年距离亲昵,直到一只手恍然间拽住她的衣领,将她往后带了带。
“怎么?难不成你看上他了?”贺兰涟声音低沉,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下颚紧紧绷成一条线。
“是。”她坦言道:“大哥,帮我将他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