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服。
这世上的事与物都十分容易逝去,尤其是其中那些美好的,总会特别受光阴眷顾,眨眼睁眼不定便留不住了。更何况机会与机缘,稍瞬即逝,甚至可能在你都不曾察觉的时刻便从此失去。
元衡道君也终于认识到自己曾经自以为的贴心和理解是多么地愚蠢。他该有多蠢才会觉得宁夏有了传承就不再需要多少教导,也不再需要师尊。
说句难听的,他自己当年得了阵法传承不也贪心想要得道徒空真君的教导么?虽然因为双方各自的原则最后不成了,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将宁夏也一起套进去。这根本就不公平。
至于那位至今未名,给宁夏留下偌大传承的前辈的师传又与他蓝岚何干?扶风虽不是他发掘的,但也是他这些年一点一点从风雨中扶植过来的,他又凭什么对一个可能已经死去多年的虚影退让。
至于宁夏自己的意愿…但凡她自己能做到这迷糊鬼连求人的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即便是真的想又怎么可能对他付诸于口?再说了,以元衡道君对宁夏的了解,她大概连自己的渴求都不太清楚是什么。
——说不定她还一直用那个虚无缥缈的师傅安慰自己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师傅。
罢了,这会儿说什么也都没有必要了。这孩子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她也好样儿的,坚强地走了一条光明坦荡的正道,日后也终将在这条道路上辉煌光耀地走下去。
他仅能做的便是在旁提供些力所能力的帮助和指导,帮她在微弱之时扎根得更稳。
面对女孩儿投注过来疑问的眼神,元衡道君缓过神来,应答她方才的问句,语气如常,一点看不出他在瞬间想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
“…没想到在弟子昏睡的日子里发生了这般纷杂之事。”宁夏神色复杂,也不知感慨还是庆幸自己躲过了这样的纷纷扰扰,现在再听便已经都成了过去时了。
明明前些天听了,玄阳真君就表现出一副激动得不行的模样,怎么后边又是这样一副截然不同的态度。这是川剧变脸啊这是?!
她下意识便觉得事有蹊跷。
大概因为她的疑惑表现得太过裸露,元衡道君这边已经自行解答起来。
“从你这回去玄阳可被风华师兄收拾得不轻,后边云天那伙子不省心的又带头闹事,这些天他可操了不少心,直到现在都还在忙活着呢。见你之事自然得推迟。”元衡道君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的道,甚至隐隐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宁夏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元衡道君称的“风华师兄”是哪位。正是数年前宁夏也有过一面之缘的风华道君,对方也是玄阳真君跟玄灵真君的师尊,多年前元衡道君曾经带着她去面见过一次。
那可是一位相当有气场的长者。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宁夏也依稀记得其淡漠如冰棱的眉眼,锐利如透视般的审视目光,以及一身怎么也遮掩不知的强大气息。
她记得自己当年初见这位没差点怂成狗,生怕被看出穿越的秘密。幸得对方只是要见元衡道君,宁夏只能算是一个附带产物,她是一路当背景板到结束的。
宁夏尤还记得元衡道君多年前还口道“尊者”以示敬意,这才几年就变成了“师兄”,也是进步神速了,让人恍然有种时光错乱、物是人非之感。
但她记得这位不是玄阳真君的师么?是她的错觉还是元衡道君表达错误,怎么觉得这话的意思是——玄阳真君是因为为难她宁夏所以被那位风华道君给收拾了…话说她有这么重要么。
“就是你想的那个没错。”元衡道君淡淡道。如果那都算是收拾的话。
“可是我、弟子…不是…”宁夏搞不懂了。怎么好像每一个字都听得明白,但组合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她微微有些死机。
“风华师兄此人行事堂堂,最为光明正大不过,教导弟子也一向以怜悯孤弱,不恃强凌弱,行坦坦荡荡之风…他大概认为玄阳此行有悖其教导。”元衡道君不甚在意地道。
“别担心,玄阳还不至于堕落到将责任归咎于你这个地步。那是他们师徒二人的事,自然与你无关,你也只是个夹在其中无辜的年轻修士罢了,他们至少还是有分寸的。”见宁夏有些忐忑,元衡道君安危道。
“那清辉师兄…”
“害,你这小脑袋瓜子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跟清辉那孩子更没关系,你就歇歇罢。”元衡道君似乎恨不得上手给她一个脑崩儿,不过最后还是强忍住了。
“那云天…”
“哦,这个——云天你当然不知道,也没人跟你说。不过本座觉得你是该知道这个人。”莫名地,元衡道君的声音骤地被拉紧,语气发沉,叫人不安。
“你知道那日建议来问讯于你的人是谁么?你可以记一下,就是他,你可以记准这么个家伙,心术不正、一肚子坏水也从不干什么好事儿,搅棍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