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宁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知道这是一次“鸿门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态惊得不轻。
这局是设给冒牌货的无疑,但也没跟他们说需要他们这些看客配合。连她这样知道一些底的人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更何况其他被蒙在鼓里的?
昭和真君将如此大范围的正道修士都牵扯进这个局,难道不怕惹起众怒?他们湖阳派可不比往昔盛状啊。
若这次有大批弟子折于此地,掀起整个正道的怒火,怕是湖阳派还得经历一次围杀了。
所以宁夏心中的忧虑和恐慌还是相较寻常弟子弱一些的。毕竟是元婴修士,在洞悉先机的状况下,定会做好相应准备的,不会做那些不智之事,否则也就白修了这么多年。
但理智分析是一回事,真实经历又是一回事。这局势声势浩大,神秘诡谲,还真能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在完全无法辨析环境,一片漆黑的状况下,宁夏也难免感到一阵恐慌,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周身的情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也是在场经历这一情景的所有修士都在面对的一个问题。黑暗最合适滋生恐慌,也是酝酿恐怖的最佳土壤,因为没有人知道黑暗中别人会对你做些什么。
所以这一刻黑气的不明侵害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关注项,所有人恐惧都是黑暗中的未知。
细碎嘈杂的声音,铿锵的武器声,衣袂摩挲的声音,推搡的动静,有痛呼,有惨叫…还有一些未明,不知源头的声音,光是猜测来由就令人毛骨悚然。
反正乍一听到不远处一道痛苦的呻吟,伴随着沉闷的撕裂声,宁夏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真正下去过。
有人借着黑暗在做一些见不到人的事情,也许已经得手了。宁夏有理由相信若是一会儿黑气消散,地上躺着的不止一具尸体。
彻底被蒙蔽视线之前,宁夏下意识攥住了林平真的袍角,现在还皱巴巴地被她攥在手里。所以按说这会儿在她前头的那个人,应当还是林平真。
不过这种情况最怕就是混水摸鱼。一点马虎眼也打不得。
“林师叔,是你么?我在你后边。”
“是的,小夏,我知道是你,所以不用扯这么大力的,要掉下来了。”前边传来林平真略有些无奈的声音。
我知道也是故意的。但就是等你这句话,知道我大力扯了你袍子就对了,证明你是本人。报数多报了个一大概是最惊悚的事情。
“你还撑得住么?”这是宁夏关注的第二个问题。那黑气是什么如今犹未可知,若是有攻击力的,林平真强撑到现在岂不容易出问题?
这时可不是硬撑的时候,他们是一个团体,需要合作,榨光前锋是一种极端愚蠢的做法。若是都想着躲,那最后说不定只能一块儿死了。
宁夏现在需要知道他的状况,看看能不能帮上对方。她故意说得很大声,也是想让临近的人听到相关的对话,看看能不能带出更多信息。一个组别的信息远不及多个组别的信息具有普遍性。
不知道林平真是不是明晰了她的意图比平日洪亮很多的声音应道:“我没事,那黑气没有伤害到我,就是把周边的事物都遮蔽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林师叔,我们在这里。”有人得了启发,自发地报数起来。
一些临近的门派像是得了暗号一样,也大声交流起来,似乎这样就可以驱散恐惧一样,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现状。有了这些洪亮有迹可循的讨论声,原先陷入莫名的恐慌的修士们心绪似乎缓和了许多。
“王师叔,我等被挤到一边了,现在在…”
“常师姐,有人刚才好像想摸黑袭击我,被我打退了…”
“阿弟、阿弟,你在哪里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等该怎么出去?”
更多人从各色信息中提取到同一个信息,原先恐惧的黑色雾气似乎无法穿透他们的灵力屏障,暂时的。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把屏障撤下会不会遭到伤害,所以原先警戒着的那些继续警戒,也只是比之前放松了一丢丢而已。
就在这样的漆黑的背景下,不远处,忽地腾起一速耀眼的火光,真货。
“…哪位扔的火球?别乱丢可好?险些砸到我了。”尖细的声音响起,抱怨的应该是位女士,怒气冲冲。
“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这黑气真的难以穿透,连火光都没法照亮那小片地方,哪怕只有一角。”
“喂!黑漆漆的,你们试什么试?还扔火球?!附近遍地修士,不乏低阶的修士,你这样胡乱搞一通,可别伤到我们的人。”
“…对,你们要探究可别连累咱们。这是哪家不懂事的,长辈还不领回去看好!”被火球波及到的修士异常不满。
本就因为看不见异常不安了,这会儿还有蠢货出来搞事,越搞越乱,还波及到他们,叫他们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当然,也有些不一样声音,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