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见那小二不拿金条,又是从怀里掏出一根往桌上一拍:“不够吗?!”
那神气足有岳晨三分的样子,不过却少了那份睨视天下的霸气。
二十两黄金!
此时昏君当道,民不聊生,物价飞涨。这赤足足的二十两黄金别说买田置地了,即使人命也能买上十几条了。
傅君婥瞪着一双妙目:“你哪来这么多金子?”
徐子陵见寇仲装逼装的如此潇洒,与有荣焉的说道:“师父给的,让我们一路上花用。”
那俊朗的青年原本想凭着结账给傅君婥一些好感,想不到却被寇仲两根金条砸的下不来台。
连忙起身,漫步来到三人桌前:“三位有礼了。”声音婉转好听,虽有些柔和却不软弱,听在耳中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再看他身形,确实是潇洒英俊,风度翩翩,徐子陵已经算是高了,此君却比徐子陵还要高上半个头。
若是没有遇见岳晨,双龙看此人,见他其实风度,定然是要自惭形秽,不过此时已经拜过岳晨为师,见过岳晨种种气度,再看这青年,也不过就是寻常富家公子,和岳晨比起来端的是天壤云泥之别。
傅君婥不理他,只顾自己吃菜,双龙倒是看着他,只是也不说话,也不见礼,只盯着他看。
那青年必定是大户人家之子,世面见的多了,也不尴尬,又是行礼道:“在下宋师道,方才唐突了,还望三位见谅。”
他虽然说唐突了三位,眼神却一直在往傅君婥身上看。
岳晨在暗里一听宋师道这三个字,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宋师道可是大唐双龙传里一等一的专情种子。
遇到傅君婥之后不过几日,魂都被勾走了,之后得知傅君婥香消玉殒,立誓终身不娶,而且痛苦的几近一夜白头。
岳晨看看他,心中笑道:“小宋啊小宋,这一次就让本少爷来排除你的苦痛吧,因为你压根没有竞争的机会了。”
三人还是不说话,宋师道又道:“不知三位想往何处去?”
傅君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双龙却是脑瓜子直转,此人看起来也像有些门道,要是混在他身边,说不定可以安然等待恩师到来,面子是小,师父安排的事情是大。
寇仲换了一副脸色:“这位兄弟,请坐。”一边拉开椅子请宋师道坐下:“我们欲往东走,你有什么见教嘛?”
宋师道一听往东,眉头皱了起来:“这倒不巧,此时往东走的船只,只怕没有一条是敢开的。”
这话一出,连傅君婥都看了过来。
宋师道见成功吸引了美人注意,又说:“此时东海李子通的义军刚刚渡过淮水i,与杜伏威结盟,打破隋军,而且又分派一支西下,战事将起,若是东去,寻常船家定然是不敢的。”
傅君婥闻言也是皱起眉头,此时宇文化及定然是在河道上布下天罗地网,自己纵使跟这两个小子分开走,也依旧是有嘴说不清,宇文化及定然是已经把自己当做和他们两个小子一伙的。
徐子陵问道:“那兄台可有良策?”
宋师道笑道:“我看三位面向不俗,一见如故,三位可乘寒家的船只,寒家略有薄名,道上的弟兄黑白两道也都给些面子。”
他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进退得体,实在难以让人讨厌。
其实只有岳晨知道,他这所谓的寒家,实在是有些谦虚了。
他爹“天刀”宋缺孤悬南方,皇帝也管不着,封疆大吏,海外天子,手下宋家军莫不有十几万,谁脑子进了屎,才会跟他作对。
“如此这般,甚好,大姐,我们就坐宋兄弟的船把?”
傅君婥却不说话,把手向着寇仲一摊:“拿些钱财与我。”
寇仲现在也算的上是富甲一方的狗大户了,见她如此说话,也不犹豫掏出一根金条拍在傅君婥手上。
傅君婥将金条丢给宋师道:“这金子就当做是我们租用你家船只的费用。”
她实在是不喜这种高门大阀子弟,乱世中求生的她,其实更向往的是那种雄姿英发的英雄。
而这两个小子的师父,敢得罪宇文化及这种朝廷高官,又能教出这两个豪气干云不卑不亢的小子,实在是对上傅君婥的胃口。
宋师道看着那金子,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只楞在原处:“姑娘,这不妥吧……”
傅君婥冷哼一声:“若你不拿,我们便另想办法。”说罢就要将那根金条收回。
宋师道叹口气,果然佳人之福难以消受,只好将金条收入怀中,好还一场殷勤,变成了交易。
自己也从相助佳人的好汉,变成了船夫,怎一个苦字了得。
岳晨在暗中看宋师道吃瘪,都快忍不住笑了,心中只道,这高丽的奇女子果然性格坚强,有意思,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