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松溪的言语,空智摇头道:“不妥,不妥。”
但何以不妥,却又难以明言。
张松溪道:“三位向家师叫阵,说是要以三对一。待得我们要以七人对少林派十二位高僧,空智大师却又要单打独斗。我们答允单打独斗,大师却又说不妥。这样罢,便由晚辈一人斗一斗少林三大神僧,这样总是妥当了罢?三位将晚辈一举击毙,便算是少林派胜了,这样岂不爽快?”
空智听了张松溪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嘲讽,脸色大变,不好言语。
空闻也是口诵佛号:“阿弥陀佛。”
空性自上武当山后未说过一句话,这时忽然说道:“两位师哥,这位张小侠要独力斗三僧,咱们便上啊。”
他武功虽高,但自幼出家为僧,不通世务,听不懂张松溪的讥刺之言。
空闻连忙制止:“师弟不可妄言!”
岳晨见他们拖拖拉拉的,心中不高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样吧,我们做个擂台赛,共上七人,先将人员顺序定下,不可中途悔改,比单打独斗。胜者留场,败方下台,再派人上场比斗,哪边先胜四场便为赢,你看如何?”
空闻沉吟片刻,心中也有计较,他们三人对上武当七人之中任何一个,虽谈不上稳操胜券,但赢面还是大的,而且此时正逢张三丰大寿,不好见血光之灾,大家必然都不是以命向搏,只要胜上一招半式,便可再战一场,若我师兄弟三人,有一个能连胜2场以上,也就稳了。
当下点点头:“如此也可。”
空智此时却吃了一惊,问道:“尊师张真人也下场么?”
这话问的真切,单打独斗的擂台赛,若是张三丰下场,定然能够稳赢两场,这武也不要比了。
宋远桥听他此言,流露出尊师的惧怕,不禁有些轻视,轻笑道:“大师说的哪里话来?与家师动手过招之人,俱已仙逝。家师怎能再行出手?”
这话里也是带刺,暗讽少林三僧没资格和张三丰动手。
空闻三僧互望一眼,点头道:“便依这位岳少侠之言把。”
岳晨起手在真武大帝面前的香炉上点燃一支香,又把一只毛笔,一张黄纸交给空闻:“若没有异议,且各自商量一番上场人数和顺序,写在纸上,一炷香之后就便照纸上的人员顺序执行,你意下如何?”
空闻点头称是,走到一旁,三个老和尚合着九个弟子,昆仑掌门何太冲,崆峒五老,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门派人士商议起来。
武当七人也是围在张三丰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俞莲舟望着张松溪道:“四弟,你最是多智,你且分析一下,他们会以哪些人出战?”
张松溪摸着胡须:“人员倒不须多猜,少林三大神僧必然下场,其余什么昆仑,崆峒,又或是那九个弟子,都不足为虑,只是这出场顺序,却是要较量一番。”
张翠山也道:“是极,小弟,大哥,二哥对上那三个老僧,倒还有胜算,我们其余兄弟碰上,估计输上一阵都不止,若是猜不到他们如何布阵,这一丈也是不好打。”
众人此时也知,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顺序不对,殷梨亭,莫声谷这几个对上了少林神僧,几乎肯定要被连胜。
俞莲舟说:“不若我当头,我不能胜,也能消耗他些气力,你们几个再上,定然稳赢,这样最好是两胜,再差也是一胜一负,接着他们若是派个软脚上场,固然最好,若还是少林神僧,也可纠缠一番,至多也不过是一胜两负,大哥作中,也可赢上一场,他们却折了两个神僧高手,之后小弟保底,当可胜之。”
张松溪摇头道:“不可,若他们先头放上肉脚,却将三大神僧作中,弄不好连胜几场,小弟排在末尾,却连上场都不用上了。”
“难办啊!”宋远桥叹了一声。
他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张三丰也不开口,只闭目养神,张翠山提着一支笔,颤颤巍巍的,写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少林等派,倒是一会功夫就商量出结果,空闻刷刷刷就在黄纸上写完了,吹干字迹,揣进袖子里。
而那柱香,眼看就要烧没了。
空智看了看那柱香:“各位武当侠士,香就快烧完了,可有定计?”
诸侠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只听岳晨说道:“五哥,纸笔给我。”
一把夺过毛笔,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捏在手中,大步向着空闻走去。
武当众人没有一个看清他写的什么,却只有张三丰突然睁开了眼,轻笑了一声,又闭上了。
而此时,香已烧完,不可改了。
众人只好拥着他,前去对持。
“施主请看。”空闻将袖中的黄纸拿出,交在岳晨手中。
岳晨也递给了他,空闻展开黄纸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看看黄纸,看看岳晨,张着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