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晨悠悠的坐下。
其余武当诸侠却尽数都站起,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那个木盒。
那木盒里是佛经么?不是。
是武功秘籍么?也不是。
这木盒里装的,是武当山的煌煌未来。
当年觉远从楞伽经中获得九阳真经,觉远本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林僧人,信仰虔诚,只当是一般佛经背了下来,随后自然修炼,虽然内力大成,却不会任何武功招式。
觉远圆寂之时口中默诵《九阳真经》,当时有三个人在场,一是少林无色禅师,而是小东邪郭襄,三就是张三丰。
这其中无色武功最高,郭襄乃是郭靖和黄蓉的女儿,外公又是东邪黄药师,家学渊博,张三丰却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普通孩子。
三人悟性不同,武功根基不同。故而听觉远诵经收获也不同。
觉远圆寂之后,这九阳真经一分为三,少林,峨眉,武当各有所得。
无色武功最高,得真经之高。
郭襄记忆力过人,所学广博,得真经之博。
张三丰什么武功都不会,反而心无外物,所得精纯,得真经之纯。
而此时,张三丰天下第一人之资,得了这全套的九阳真经,又将会把武功提升到什么地步?
而他参详之后,必然对武当诸侠有所传授,武当门人的武功又将提升到什么地步?
自此,武当大兴也。
张三丰哭也哭过了,笑也笑过了,把那经书重又放回木匣,关上,捧在手里不住的摩挲着。
昔年与他一同听经的两人,无色大师年纪最大,早已作古,而那面容清丽,却心有所属的俏丽少女,也不知所踪。而木讷老实的张君宝,也早已不再是那个张君宝。
江湖上,只剩下一个叫张三丰的武林神话。
张三丰看了看岳晨,虽然表情沉静,眼中激动神情却溢于言表:“这四本经书是哪里来的?”
这个岳晨早就编好,只说自己去昆仑游览,路过朱武连环庄听闻两位庄主是大侠郭靖的后人,心中仰慕,前去投宿。
却见他女儿朱九真仗势欺人,纵犬伤人,横行乡里,心中不忿,指责于他们。
朱长龄恼羞成怒,暗算于岳晨,不过他们哪里是岳晨的对手,被杀的大败。
岳晨此时笑笑:“老恩师,你也知道我,既然已经下了杀手,又是如此鱼肉乡里,心狠手辣之辈……纵然不能放过,一直追他到一处山崖。”
张三丰叹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继续说。”
“那朱长龄失足坠崖,我只道他跌死了,探头看时,这厮正命大,居然跌在一出突出的石台上,于是我又追了下去。”
而后石台之后又有石洞,洞内奇景,白猿藏书,种种一一说出来。
张三丰听到白猿藏书,顿时击掌:“不错了,何足道带来尹克西临终遗言,只说经在油中,我们寻遍了少林中与油有关的物事,都是未果,想来,他想说的是‘经在猿中’,正在他们带下华山的那只苍猿身上。”
这段往事,武当七侠也常听张三丰说过,不禁信以为然。
张三丰捧起木盒,说道:“世事循环,此经终又回还,我那老恩师,在西方极乐,也可会心一笑了。”
转而看向岳晨:“这事做的漂亮之极,算你一大功,他年之后,武当功夫传扬武林,必少不了你的名头。”
张三丰此时百岁,心里早无他挂,只想多修一些功夫,给武当,给徒弟们多留一些东西。
岳晨且笑道:“师父,这真经我已看过,也练过,最善补血气,寿诞之后,不妨练上一练,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
张三丰笑道:“再活十年?那岂不是变成老妖精了?”
众徒弟见他久违的开玩笑,具都陪着笑了起来。
岳晨又是一抬手:“诸位师哥,这几日朝夕相处,我却将这惊天的好处瞒下,不曾相告,只不过想让恩师第一时间得此喜讯,还望诸兄恕罪。”
武当七侠哪里有什么怨言,这等武功秘籍,就算岳晨一人悄悄交给张三丰,那也是应当的,张三丰为人公正,到时候自然会传授。
可岳晨居然选择在人数齐活的时候交出,显然是知道兄弟情深,没有避讳。
一个个都是还礼:“不碍的,不碍的。”
殷梨亭笑道:“我本也准备了一些师父喜爱之物,如今和你这‘楞伽经’一比,却是拿不出手了!”
张松溪也说:“你准备礼物算什么,这一年我在江湖上以武当名号做下好几桩大好事,指望壮我武当神威,此时和这真经的质量一比,也是说不出口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在张三丰面前说着,活像在爹娘面前邀功的儿女。
张三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武当山有多久没有如此热闹了?这小弟子岳晨,真是武当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