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
范伯乐跪在地上,气刃还插在他的胸口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然后又抬头看向范伯驹,他的视线变暗,眼看着就要看不见东西晕过去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拼命地看着范伯驹的样子。
然后,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范伯乐喃喃了两句为什么,眼泪不受控地奔涌而出。
为什么要这样,不是已经……
“范伯乐啊,你别太着急接话。我是说我后悔了,我的好大哥,这三十年中,我应该随便找个机会就把你给杀了的。”
砰——!
话刚说完,范伯驹就倒飞了出去,他的胸口一阵剧痛,撞在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有些塌陷,疼得不行,应该是肋骨被踢断了。
还不等他有新的反应,已经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按在地上。
砰——!
砰——!
一拳,两拳,三拳!
拳拳朝着范伯驹的要害招架上去,范贤的眼睛通红,如同疯狂的野兽一般,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淌了下来。
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可愤怒和杀意,已经从他的眼睛中奔涌而出
。
范伯驹这个时候真的怕了,他匆忙地要说什么,然而范贤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一张嘴,一嘴的牙就被敲得粉碎!
范伯驹本能地集结战气,形气甲,可这气甲在范贤的拳头底下,连一秒都没能保留,很快就像是鸡蛋壳一样,被范贤的拳头给撞得粉碎!
“别打了,范贤你别打了,他要死了!”
范贤一把推开刘仕达。
“你他妈的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弄死他!”
“那你是想向江湖公开你的真实身份,还是想要背负弑杀父亲的罪名?!你可不止是你自己,你要想想你身上的责任啊!”
刘仕达见他不肯松手,索性自己用战气保护住范伯驹,然后把范伯驹抓了起来,猛地推开。
范伯驹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样,他直接一拳锤在刘仕达的肩膀上,刘仕达的战气也不堪一击,碎成了蛛网状,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拳头的力量,刚刚直接锤在了范伯驹的脑袋上,范伯驹还有可能活么?
范伯驹已经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范贤正要继续扑上去,亲手送他上黄泉路,一声虚弱的贤儿叫住了范贤。
范贤只能刹住
了,转身,蹲在了血泊中的范伯乐身边。
他这个时候才冷静了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救范伯乐,而不是管范伯驹,以后杀范伯驹也是一样的。
“你撑住,你肯定可以活下去。”
范贤点住了他出血的穴道,可无奈,范伯驹的经脉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所以根本就点不住穴道。
他扭头对刘仕达嘶吼:“快叫救护车。”
刘仕达已经叫了救护车,可就范伯乐现在这出血量,能不能等到救护车来,这还不好说呢。
刘仕达也很难怪,一位令人敬佩的前辈,沦落到了这种田地,不管是谁都会觉得痛心。
“别浪费时间了,贤儿,你听我说几句。”范伯乐要死了,也顾不上范贤乐意不乐意,伸手摸了摸范贤的脸,“和你妈长得一模一样。好孩子,你真的很好。”
范贤的眼泪忍不住了,他努力皱着眉头,好像这样可以少掉点儿眼泪。
“我让你别说话了,你省点儿体力,等救护车不好么?”
“这是命,不要怪任何人,任何事。我还是,没能,什么都没能。”
范伯乐的表情无比痛苦,他用力地闭上眼睛,既没能替魏文君报仇,
也没有能化解和范伯乐的仇。
“什么能不能的?我让你别比,你非要比。你做任何事都是这么任性,你想吃药就吃药,你问妈妈么?你有想过自己一个任性的举动,会带来什么后果么?你什么都没想过!”
范贤想按穴道,可止不住血,他只能自己的双手按住了出血口,滚烫粘稠的血液让他的手心发烫,他嘴上说得那么强硬,心里却慌得不行,在他的手下就是范伯乐的心跳,一下一下地震动着他的手掌心,范贤从来没有祈祷过,可是他现在却忽然向自己根本不信的神祈祷,要让范伯乐活下去啊!
“是我不好。你,不叫我爸,也对,我求你最后一件事。贤儿,放过他们……”
咚咚——咚。
逐渐地,他按住的心跳声,变得微弱,到了最后,索性直接消失了。
范贤的手徒劳地捞着,好像在抓什么有型的东西,可其实他是在抓范伯乐的心跳,他要范伯乐活下去。
只是,范伯乐还是死了。
他捂着脸,跪在那里,身体前后摇晃着,像是在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