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孤行摆首道:“他纯粹是不想去。”
苏萦又道:“是不是连灼供出了什么?”
“他一无所知,怎能供出我来?”易孤行看了一眼一旁的棋盘,不经意一笑,“我起初就是看中了他的短视与愚蠢,所以才选择了他做这一颗棋子。我是不会让棋子知道他们不该知道得事情,也不会让他们有任何背叛我的机会。”
苏萦瞧着笑意略显疲倦的易孤行,询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闷闷不乐?”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气人。”易孤行沉声道,“设好的局,就因为他一句‘不想来’化为乌有,我怎能不气?”
“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永乐城又是风起云涌之地,何愁无局可设?”苏萦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身处漩涡中心,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这道理易孤行也明白,可是他就是觉得憋屈:“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想试试他,我还特意露出了底牌,设局周全只为万事俱备,不想全然无用,这笔账,他必须还!”
苏萦道,“江湖不大,来日方长,以后有得是机会。”
易孤行笑笑,喝了口葡萄汁。
苏萦又道:“连灼,你打算如何处置?”
“不处置了,给陵王了。”易孤行轻描淡写道,“反正也不差他一个,随他去了。”
苏萦奇道:“陵王不是没有去莲心院么?这连灼怎么到了他那里?”
“他没去,不还有别人吗?莲心院有谁把这事告诉他,又或者是他打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去寻的也说不准。”
苏萦沉吟道:“你就不好奇是谁告诉陵王的吗?”
“不好奇,是谁都一样。连灼顶着那一张脸,瞧见的定会告知陵王,除非那人是瞎子。”易孤行徐徐道,“这颗棋子本就是要给陵王的,我很好奇,他会如何用。”
听着这话,苏萦不由一笑:“你就不担心他用这颗棋子来对付你吗?”
“若是如此,最好不过。”易孤行也笑了,“这下棋,自然是要棋逢对手,否则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苏萦端起葡萄汁,微抿一口,看着葱葱绿叶,不禁道:“北堂业被处决了?”
“处决了。”说起这北堂业,易孤行不禁感慨,“此前我与他有过往来,我在他那里置购了不少东西,不想他竟是这样的下场。”
“技不如人,人心尽失,自然会有这样的下场。”
“不谈其他,这北堂业在制毒方面有所造诣,那牵丝绕可谓是一绝,能够控制人的心神,北堂业也是通过这个令随从听命于他。”易孤行目光流露出疑惑之色,“北堂业能有今日的下场,背后少不了属下的背叛,有牵丝绕在,属下如何能够背叛他?”
“只剩下一个可能。”苏萦微微敛眉,“牵丝绕之毒被解了。”
易孤行抬起眼眸:“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苏萦点了点头,“若非如此,北堂业也不会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易孤行颔首,沉吟道:“是谁解了这牵丝绕?”
苏萦道:“据我所知,有一人能够办到此事。”
“谁?”一时间,易孤行竟想不出来莲心院竟还有这样的人物?
“莲心院里偏偏就有能解这毒的人。”苏萦浅笑道,“长泱不是也在那里吗?”
“长泱?”易孤行很是意外,“我听了不少关于她和段桓的故事,以为她只是琴艺了得,不想她还有这样的本事。”
“段桓?”苏萦笑着摇摇头,“长泱不会看上段桓的,不过是段桓的一厢情愿。”
易孤行出乎意料,“对于长泱,你好像了解很多。”
苏萦莞尔一笑:“我是制毒的,她是解毒的,我自然对她多加留意。”
苏萦看似温柔,实则心性冷淡,能让她注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被她所注意之人定然不凡。
一念至此,易孤行不由心动:“若她能解北堂业的牵丝绕,来日必定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苏萦道:“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易孤行讶然:“为什么?”
苏萦看出了他的意思,缓缓说道:“她与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会认同我们的所作所为,强行招揽恐招不吉。”
易孤行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静默了好一会儿,目光才望向苏萦:“依你看,这个长泱,如何?”
“她是林济世的高徒,林济世对她寄以厚望,我起初也以为她是浪得虚名,不想她比我想象中还要能干。”苏萦道,“我原以为她只是擅长施针用药,没想到她竟能解了北堂业下的牵丝绕,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如此说来,这长泱既擅长解毒,行事又这般滴水不漏,如你所说,她将来很有可能与我们为敌。”易孤行神色森然,眸光有杀意涌现,“如若她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就必须得除掉她。”
“你的意思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