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卡壳了。
他是个路痴,刚刚绕太久了还真就忘了自己是怎么去那里的了。
洛嘉屿看着他迷茫中透着一丝心虚的眼神,太阳穴暴起两根青筋,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声:“你找他说了些什么?”
因为心虚,太子爷这下没有臭着脸说关你什么事,而是含含糊糊道:“他和江程璐讲我坏话,我质问他这么做的动机。”
“他亲口承认了讲你坏话?”
“我听说的。”
“你不会直接去找本人问明白吗?”洛嘉屿有点火气上来了,配上看弱智的眼神极其有攻击性,“不知道二手信息传多了猪都能给你说成会飞的?”
魏子宇企图反驳,但犹豫一瞬,发现好像说得有道理。
“装又装得很,去找又不敢,怂蛋。”洛嘉屿说,“你这样能追到就有鬼了。”
魏子宇沉默片刻,虽然心里有点认同,但因为好面子,嘴上还是不说。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我在一间小储藏室里和他谈的话,我先走的,但不知道他走没走。”
肯定没走。洛嘉屿心想,要是走了的话就来找他了,除了他身边他还能去哪?
但是一个小破储藏室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洛嘉屿随口问了句:“储藏室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魏子宇没好气:“啥也没有,就一个小空间,唯一的灯还坏了。”
结果下一秒,对面人原本还算轻松的表情一下子不对劲了:“灯坏了?”
魏子宇还想说什么,结果没来得及,他看着洛嘉屿飞奔而去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场馆里走廊设计得堪称乱糟糟,又多又绕,洛嘉屿找了好几个工作人员询问初喻的踪迹才拼拼凑凑出来其中一间可能的储藏室,然后一路赶过去。
走廊越深入就越僻静,人少得可怜,大概是他跑得太快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刚好撞见从岔路口走出来的一位工作人员,手里还拎着一把钥匙。
那人看见他后本能地低下头,想绕过去直接走,但洛嘉屿一伸手臂直接把整条狭窄的走廊都挡住了,他防备地抬头瞪人:“干什么?”
洛嘉屿低头看他,目光冷冰冰的,对方硬是被他的视线逼退了几步。
“锁的哪扇门?”
那人一脸无辜,莫名其妙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洛嘉屿没多跟他废话,直接上手把钥匙抢了过来,看了眼上面的标号就清楚了。
工作人员看他的样子知道不好骗,一个心虚,开始试图用言语粉饰太平:“场馆关闭前要把所有门都锁上,我才刚锁完第一间,你就过来了。”
“你锁之前不看里面有没有人?”
“里面有人吗?”对方佯装惊讶,让洛嘉屿想对准那张脸来一拳。
但现在有比揍人更重要的事情,他一把推开那位工作人员,往钥匙号对应的小房间跑去。
那人见他急,又在他身后声音不小地嘀咕了一句:“就算真的有,那我关门时他不会喊吗,这么安静我怎么知道他在里面。”
洛嘉屿回过头来,失控地向人怒吼道:“他有幽闭恐惧症!说不了话!”
另一边的储藏室里。
初喻蹲在墙边,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控制不了身体,也控制不了大脑中不断喷涌的恐惧感。
恐慌是一条刺骨的线,将过去的碎片串到一起,黑暗中唯一清晰的知觉只有痛苦。
他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小到个子还很矮,身体也瘦弱,瘦弱到刚好可以被几个比他壮一圈的大孩子齐力塞进教室后面的储物柜里,然后锁上门。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的恶意,小孩子的恶意和善意一样纯粹,往往不需要多站得住脚的理由,只是几个朋友一拍即合后的随性结果。
他们给他的理由是,老师说你家破产了,全班只有你一个是家里破产的。
当时父亲生意出问题,家里房产变卖抵押,欠的债摞成高台,但他只是个小孩子,根本不了解这些概念,他的同学会知
道,只是因为开学时老师无意间提了一嘴。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他缩在闷热狭小的储物室里发抖,当时放学时间已经过了,整个学校空空荡荡,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被遗弃在这里。
为什么怕黑?
为什么怕人?
空气越来越重,压得他呼吸不过来,蔚伦当时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你这种社交恐惧症真的不正常,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他看过的。
“……吃点药治疗一下,也是为你好。”
他吃过的。
童年的创伤就像一把刻刀,凿开他的血肉,直捣进还在生长的骨髓,在他的成长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尝试过努力去抚平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