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把这里当成自家就是。”之后介绍李酆与夫人认识,双方招呼客气之后,见一高挑纤细、眉眼清秀、步伐却有些格格不入的小姐从外向里,向众人施得一礼后靠近赵末坐下。杨明远开口道:“李公子见谅,这是小女,常年与她母亲行走在外,有些不识礼数。”
李酆礼貌回应:“杨大人客气,此是大人府中家宴,是我叨扰了。”礼貌是挺有礼貌,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拒霜说道:“可不是嘛,就你一个外人。”此一语顿时招来三方眼神,有威吓有制止也有赞许。“果然,还得是你。”赵末心想,这么多年,脾气是一点没改,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是如此,却有些羡慕,这样敢做敢当直来直去的性子,赵末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做到了。
席间无话,却能感到眼神在桌前漂移,赵末低头吃完放下碗筷,却见对面一双眼睛正灼灼看着自己。眼神转瞬即逝,是错觉?赵末有些疑惑。也许是看错了吧。
饭毕茶歇,赵末起身告辞,杨拒霜再三挽留,赵末执意要走。今时不同往日,多留在此地一刻,便多一分伤怀。凤姨看出了赵末心绪,也不强留,只是说等找到药材,就去赵府探望。赵末施礼后转身欲走,却发现自己身边并无旁人,之前是杨拒霜代替了小竹的位置,那木头也便没有跟上前来,现下就要出门,习惯性地抬手竟发现身旁无人可扶。正欲放下,却一把落在了身后递过来的胳膊上。
赵末一惊转身望去,这不是李家三郎公子大人吗?顷刻间身形站立不稳竟往后倒去。李家三郎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扶住赵末腰肢,往前拢了拢,二人靠在了一起。
杨拒霜见状就要上前,却被凤姨一把拉住,圆眼一睁,头一摇,说道:“有劳李公子,代我等好生送末儿回去。”
赵末顿感局促,欲将手撤回轻推了李酆一下。
李酆扶在腰间的手送了松,却并未卸了力道,赵末仍在怀中不得跳脱。他在赵末耳边轻声说道:“是要像以前一样抱着,还是如今这样扶着?”
赵末耳朵瞬时变红,脸色开始发烫,心跳也咚咚作响,声音嘹亮。“我.....我可以自己走。”
“那就是抱着。”李酆不由分说,俯下身去打横将赵末一把抱起,大步走向府门。赵末被这举动吓得如惊弓之鸟全身僵住,一动都不敢动,只能由他抱出府外。
少年躬身踏上马车,她才发现自己的脸离少年的侧脸如此之近,呼出的气息正正地飘在李酆的脸上,似乎都能看到细小的绒毛在一动一动。李酆突然低下眼帘,又转头望向她,二人鼻息之间毫无距离,赵末瞪大眼睛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少年微微一笑将她置于车内,分别坐下,二人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马车缓缓前行,两人皆无言语。直到赵府门口,少年突然说道:“这个,你拿去。”
赵末向他手中望去,是一把匕首,想到之前买的匕首被卫玄拿走,几月未出门她也没来得及重新置办,此时见到自然欢喜。接过来一看,咦,这不是我之前买的那把呀。转而疑惑地看相李酆,少年说道:“你若喜欢珠宝首饰,我还真是无从找起,但这匕首......是我小时佩刀,你别看它小巧精致,实则削铁如泥,如今送与你,护身所用。权当......当日剑穗儿回礼。”
赵末有些许愣住,看着手中的匕首,确实短小,手柄处缠有红绳,,与她当日所挑剑穗儿十分相似,刀鞘镶有各色宝石,看上去精致华丽,拔出刀身确系旧物,有些许砍扎痕迹,但并无缺口损坏,实在是一把好刀。可这......若是他小时即跟随之物,怎么能随意送给他人。想来不妥,于是说道:“多谢公子好意,那剑穗儿不过是随意挑选,不得换公子如此厚礼,赵末莫不敢受。”说完将匕首置于双手托举,就要退还之意。
李酆拿起身旁佩剑,诚恳说道:“那日姑娘之礼我已收下,于我而言此礼甚好,还请姑娘不要嫌弃此为我之旧物,收下为宜。”
赵末看着李酆剑柄红穗儿,又瞅了瞅自己手中匕首,不再推辞,小行一礼道:“那就多谢了。”这把匕首,她喜欢。
天色沉沉,似有大雨倾盆。下了马车,小竹已在府门外等候。接过赵末,正要往里走,可身后少年并未继续向前,赵末问道:“你又要走吗?”
李酆笑意满满,回道:“还要在这里停留些时日,只是不便再住在府上,我已安排好住处,明日再来看你。”
赵末听来有些欣喜,又有些羞赧,于是行礼告辞,在小竹的搀扶下进得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