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记忆力真不错!1976年听说的一个人名,二十多年后竟然还记得!
难怪许靖冕在汉学方面造诣如此之深,竟然是杜博思的养子!
杜博思是侠州的叫法,国内更习惯叫他杜伯秋,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丝国古董外流重要推手卢芹斋的小女婿(1938年结婚,1947年离婚),同时,他还是竹国汉学大家伯希和的弟子!
杜博思此人于1929年来中原,此后担任竹国驻华使馆秘书,在丝国工作十八年,1946年离开丝国时,他已经是很有名的汉学家及丝国字画鉴赏家。
伯希和的弟子,卢芹斋的女婿,使馆工作人员的身份,让他很轻松接触那个时代丝国最顶尖的文人和藏家,譬如吴湖帆、张葱玉、张伯驹、王季迁、孙邦瑞、张大千等人都是他的友人,同样,这样的身份,让他能接触并交易这些文人和藏家所拥有的的大量珍贵藏品!
这些,让他的鉴赏能力和对丝国文化的理解,越来越精湛与深刻。
据说卢芹斋创办的卢吴公司经手的大量字画,都离不开他的鉴定。
而卢芹斋在1947年之后,惨遭谭敬(三四十年代字画收藏大家和作伪大家)用大量赝品字画骗走一百万,恰恰发生在杜博思与卢芹斋小女儿珍妮离婚之后。
许靖冕教授是杜博思的养子,按照年龄推算,应该是杜博思夫妇于四十年代收养,也不知许教授小时候是跟谁生活?
要知道,1946年之后,杜博思与珍妮分手。珍妮再嫁著名诗人诺埃勒·马提优(笔名皮埃尔·伊曼纽尔),杜伯秋则去了瑞士,另娶意国籍妻子弗兰卡。
李承隐隐有所猜测,许靖冕八成是跟着养父,但童年生活未必有多愉快——收养一位黑瘦的孤儿这一举措,极有可能是杜博思夫妇一时心软,亦或者是俩人的“作秀”也未可知——这种慈善秀在当时很流行的。随着养父母离异,慈善秀
养子没被送到孤儿院已经是烧高香了。
当然,李承也有可能猜错,毕竟,许靖冕受过不错的教育,且鉴定基本功扎实。
这次去兰国,一定要挖挖许靖冕的底细。
“对了师傅,我近期要去一趟阿姆斯特丹,您老在兰国有哪些老朋友,我去拜访一下?”
“怎么又要出门?”老爷子眉头皱了皱。
“这次真的有正事!”李承连忙举手解释,“那位许靖冕教授透露一条信息,他在德伦特博物馆考古馆,见过一尊丝国宋代的真身佛像,似乎是最近两年被私运出国的。佛像现在的所有者是一位建筑设计师,我琢磨着将它请回来。”
“真身佛?”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表情也严肃起来。
饶老是虔诚的佛教弟子,他的佛门教义走的是“声闻乘”,也就是小乘佛教,讲究的是“闻佛言教悟苦﹑集﹑灭﹑道四谛之真理,知苦断集、慕灭修道而得道”,主经为《妙法莲华经》。
饶老修小乘佛教,但从不排斥和拒绝佛教其它三乘——声闻乘又名小乘,缘觉乘又名中乘、菩萨乘又名大乘。
“嗯。”李承点点头,“听许靖冕教授说,来自国内,从香江流落出去的。”
“去吧,请回来!”老爷子面色不太好看,眼睛微闭,气息变得粗重两分,后又缓了下来,抬抬手,“并非我狭隘,实在是……那些博物馆对这些真身佛,不够尊重。”
被安置在博物馆中的佛像,看似得到更好的照拂,实则半点崇敬之心俱无,为了做研究,怎么方便怎么折腾,包括切片!
这在佛教徒的眼中,无疑是对佛主的极其不尊重。
这事有点闹心,老爷子抬起胳膊,李承立即将他扶起,不用说也知道,老师打算去楼下花园转一圈。下楼时,老头子问道,“你哪天去?”
“师傅别介,我刚回来您就赶我走?还想着在家住两天呢。”
老爷子笑着抬手在李承脑袋上轻轻拍了下,“
这么大还调皮!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好吧,你走之前,我给你一份名单,都是交情还不错的朋友。”
一楼客厅,三个孩子趴在桌上写作业,老爷子笑着指指他们仨,“这两天,你也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多看看书。我的那些老友,说不定会刁难你的,别到时候给我丢脸。”
李承的脸苦了下来,还有刁难啊?
十三岁的饶宜萝,要比两位哥哥更调皮,噗嗤一笑,仰头说道,“幺叔,你也过来写作业吧,要不爷爷打手心的哦。”
李承伸手在她双马尾上拨弄一下,“写你的作业!还想不想要我从阿姆斯特丹带礼物?”
“幺叔最好最靓!”小丫头双手抱拳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忍俊不住。
老爷子也笑将起来,瞅了眼被三个孩子摆放在桌上的纪念银币,扭头对李承说道,“以后不要买这些东西,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收藏,也不懂贵重与否。你这次去兰国,德分特市,有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