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呆滞的坐在床边,婢女芙儿看起来颇为开心雀跃的喊:“公主,过两日便是皇后娘娘诞辰了,公主想准备什么贺礼?”
她拿着一个手炉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便觉察出永嘉的异样,她焦急的放下手炉轻声问着:‘公主?发生何事了?’
她们虽是主仆,可是从小一同长大,情分更似姐妹,芙儿的身份地位也早已超越一般婢女。
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芙儿,他.....他要同我和离。”
“他简直是放肆,胆大包天,我瞧他是不想活了。”芙儿暴跳如雷,说着她便站起身要出去。
永嘉伸手拉住她,含着泪摇了摇头。“不要让父皇母后知道,这桩婚事是我找父皇求来的,无限风光人尽皆知,这才数月,若是和离,天家颜面扫地。”
她擦干了眼泪,继续说着:“我没想到,他第一次对我细声软语的说话,第一次让我进他的书房,第一次喝我炖的汤,竟是为了要提和离。当初我说过,只有他能做我的驸马,如今依然如此,他的心,哪怕是块冰我也定要融化。”
“公主,是他不识抬举,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若不是公主,他们家何来现在这等风光荣耀,公主,芙儿看到你为了这一样的一个男人委屈自己,奴婢替您觉得不值。”
“芙儿,我既已选择了他,此生也只有他一人,他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你去查查。”
两日后,皇后诞辰,举国同庆。
程煦阳和江筹并肩走在御花园里,以至寒冬,御花园里的红梅开的正盛,她停住脚步,驻足欣赏着。
“你喜欢?”
“谈不上很喜欢,不过这也是这御花园最盛的景色了,看看又何妨?”
扑通地一声闷响传来,众人的目光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宫女将水桶打翻在地,此刻她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
程煦阳走过去扶起她,“阿礼?”黎心惊喜的叫出声,“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去那贵人府上做贴身女使了吗?”程煦阳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以后我再同你们细说,你现在只需要装作不认识我就好。”
黎心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程煦阳才松开手,她转身笑着对江筹说:“公子,如今想起来我身边也没有个得力的丫鬟,我瞧着这丫头不错,今日相遇也算有缘,劳烦工资替我去向司务阁讨个人情把这丫头要过来。”
江筹勾了勾嘴角,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他俯过身突然靠近,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那这人情,煦阳该如何还?”
程煦阳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将眼神移向别处,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劳烦公子了。”
黎心素来是个会看形势心里有盘算的人,她看这一幕,又想到前些天宫里流传为国捐躯的程将军有位尚存于世的女儿,被陛下封为裕安郡主,这一来二去的,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行了个礼,“奴婢叩谢姑娘,只是奴婢一人恐难照顾好姑娘,奴婢还有个姐姐,是极体贴细心的,望姑娘把她也带上。”
程煦阳轻笑一声想着这丫头还挺聪明, “好,宴会结束在随我出宫。”
乐声歌声还有说笑声充斥着整个宫殿,喧闹嘈杂吵得她脑袋生疼,她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好像这样才能压制她内心的烦躁不安。
江筹一把拿走了她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她眼睛通红,瞪了他一眼,用手扶着额头,她觉得晕乎乎的,脑袋有些发胀,江筹走到皇帝身边附耳说:“陛下,裕安郡主有些不胜酒力,在下先送她回去休息。”皇帝笑着摆了摆手便继续欣赏舞蹈。
江筹扶起她,替她系好披风,扶着她往外走,外面正纷纷扬扬的下着大雪,外面的昏暗和寂静跟里面的歌舞升平热闹鼎沸截然不同,像是两个世界。冬日的寒风吹得她一激灵,酒醒了大半,林珏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底像是结了一层霜,捏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她从江筹的臂弯里挣脱出来,“我自己能走。”
“煦阳。”林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知道林珏一定会追出来,上次的话并不足以让林珏死心,她转过身,看着林珏,林珏从怀里掏出一直视为珍宝的平安符,他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容,“煦阳,你看你送我的平安符我一直带在身上,师傅的死.....我的确怀疑是许常青做的,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当时军队里的暗线都被他灭口了,他身居要职,没有铁证,我动不了他,对不起,煦阳,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保护好程家。”
程煦阳挺直脊背,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林珏的眼睛,良久她才开口:“阿珏,我从未怪过你,阿爹是为天齐而死,为百姓而死,如今真相大白,你不必如此挂怀,你已是有家室的人,不必再把自己困在枷锁里。”
“煦阳,那日我出使云秦之时,我想对你说的是.......”
“阿珏,你当时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