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姓氏像是触动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一时间,大冢光弘全身上下都完完全全地僵直住。
脑海中袭来阵阵眩晕感,他却像是彻底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般,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原地,仿佛连就地晕倒也无法做到。
他因惊恐而缩小的瞳孔无法抑制地颤动着,在长久地喘息后,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缓缓眨动了一下。
“......那个、那个神宫司——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因为......”
然而,数十秒后,他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绝望地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你们怎么会特地想出这样一个办法,伪造出那个所谓的‘窃听计划’来,还选定他们作为被害者......”
“她的行为太越界了。”他好笑地看着长谷川诚,“这个游戏可以有输赢,但绝不可以撼动规则。她当着所有媒体和公众的面把警察厅的脸面摔成这样一摊稀烂,全然不顾同僚的尊严,我也许会成为首先被怪罪的对象,但我被踢出局后,警察厅内部必然会有人对她心生异议——‘这么激进的做法已经过时了’,他们会这样想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开始觉得害怕,因为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自己当作警察厅的一份子、带着集体荣誉感好好努力的家伙。”
“现在你们上面也许有星野健一顶着,但是之后呢?未来的十几年呢?游戏不是这样玩的,长谷川君,你们破坏了规则,其他所有参与者都会对你们群起而攻之,无论他们是谁、有着怎样的立场。”
“况且,这个所谓的‘窃听计划’,”他悲戚地说,竟像是真情实感地替长谷川诚可惜起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就算真的能达成那个目的,也没办法永远抗衡长久占据上风的那些人。”
“她的合作者、她的敌人,到最后会变成同一波人,一起杀死她,淹没她,将她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呵,这么想来,还真不愧是神宫司枫的女儿啊。”
长谷川诚手中的枪纹丝不动,只是歪了歪头:“没必要想那么复杂吧,大冢警视监?”
“她想要的也不算多,只要能阻止修/宪就可以了。我们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自己真的能抗衡时代的命运,但是,如果只是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里多压下一些‘战争’的火苗,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他无所谓似地耸了耸肩,“真要说的话,我也只是觉得有意思才答应跟着她干的,他们之所以选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因为我对你们那些政治游戏全然保持看乐子的心态。你们最后到底发展成什么样、走到哪一步,我是全无所谓啦。”
“好了,我的话就传达到这里。”他收起手枪,拎起西装,从转椅上站起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同意这个交易了?”
“......”
大冢光弘沉着脸坐在原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么,再见咯,警视监。”长谷川诚随意地挥了挥手。
房门再次合上,室内重回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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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警察厅。
星野真弓关上黑色Aventador的车门,握着车钥匙给这辆好不容易才从修车厂里光荣归来的超跑上锁,她单手拎着公文包,向专用电梯径直走去。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头发花白、穿黑色夹克的鹤田源被保镖和部下簇拥着,从电梯内缓缓走出来。星野真弓远远望见他的脸,不禁停下脚步。
鹤田源显然也发现了她。
“......真弓小姐。”他并未迟疑,径直向前走来,亲昵地和星野真弓交换了一个拥抱,“许久未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托您的福,”星野真弓嘴角噙着笑意,“除了工作繁忙外,一切都好。”
鹤田源带着欣赏的目光,大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工作重要,但身体才是本钱啊。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可不要学我们这些老家伙。”
星野真弓垂了下眼,再抬起时目光柔和:“您是过来录口供?”
“是啊,想必这次之后,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
“那么,”星野真弓点点头,“祝愿选举一切顺利,鹤田先生。按照惯例,我们今年也会继续负责一部分开票现场和各党派记者会的安保工作。”
鹤田源什么也没说,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同簇拥在周围的人一起向前走去。
星野真弓站在原地安静地目送他的背影,等到所有人都陆陆续续从电梯中走出来,这才按下楼层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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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层墙面上的新标示牌已经挂了有一阵,漆面不复当初那般光亮,但“情报第二担当里理事官·警备企划课国际恐怖活动对策3系·警备企划课0组”的字样依旧清晰。
星野真弓径直向“警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