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弓姐姐,你要走了吗?”
春奈牵着母亲的手,仰起巴掌大的小脸,依依不舍地望向正从客房走出来的星野真弓。
黑发蓝眼的女性安静合上那间被临时征用的客房,微微低头绕过门框前垂挂的风铃,走到春奈跟前,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有办法,我要回去工作了。”
“真弓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呢?”春奈对面前的女性有一种本能的依赖,不禁急切地追问道,“可不可以不要走,我还想和真弓姐姐一起玩——”
星野真弓蹲下身,和她平视,半晌道:“其实我在马戏团工作哦。”
“我的职业是驯兽师,就是那种,指挥老虎和狮子跳过火圈、惩罚不听话的狼犬和猴马,以期给观众带来最华丽表演的‘驯兽师’。”
“诶?”春奈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的职业,一愣一愣地问,“真、真的吗?那么,真弓姐姐的马戏团马上要有新的演出了吗?”
“是啊。”星野真弓微笑,“那是在临近年末的日子里,燃尽过去一年的罪孽、祈盼新年一切顺利的,年终大秀。”
春奈想象了一番,握拳认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呢。加油,真弓姐姐!演出顺利哦!”
星野真弓弯了弯眼:“谢谢你。”
她重新直起身,对牵着春奈的手、安静看着两人的桃井绫海点了点头,转身向前院走去。
春奈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几秒后,她意识到空气中凝滞的沉默,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母亲。
她微微一愣,发现母亲脸上露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思绪——不,不能这么说,她是见过母亲露出这副表情的,就在她和星野真弓的第一次交谈之前、同母亲在那座木屋里喝下午茶的时候。
星野真弓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她不禁疑惑地问:“妈妈,你讨厌真弓姐姐吗?”
桃井绫海像是突然从什么思绪中惊醒过来,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很快收敛情绪,含笑摇摇头。
“不,我不讨厌星野桑。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呢?”
“因为,总觉得每次妈妈望着真弓姐姐的时候,心情都会变得有些低落……”
桃井绫海再次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微微张了张口。
几秒的沉默后,她再次出声,依旧望着星野真弓消失的方向。
柔和的风从庭院刮向长廊,拂过她秀美如墨的发丝,将她的侧脸雕琢成一座温柔的佛像。
“我只是......”桃井绫海望着远方呢喃,“我只是,有些羡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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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跟着安室透按响门铃,很快便有管家模样的人领着他们走进院落,在日式宅邸的玄廊稍作等待。
几分钟后,许久不见的星野真弓披着大衣,拎着低调的黑色手包,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她同几天前一样,黑色中长发披在身后,灰蓝色的眼眸沉静而深邃。
见到安室透和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江户川柯南,她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好久不见了,两位。”
“一周而已,不算久。”安室透说。
他单手插兜,长身玉立,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沉默伫立在一旁的管家,率先向外走去。
“星野小姐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环境优美,伙食不错,就是总能闻到一股腐朽的臭味,大概是有哪根木头发霉了吧。”
星野真弓十分顺手地揉了揉江户川柯南的脑袋。
“为了避免沾上霉味,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对吧,柯南君?”
江户川柯南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嗯!”
三人穿过前院,走向安室透开来的那辆白色马自达。
直到这时,江户川柯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开来的是一辆双门跑车,整辆车满打满算只能坐下两个人,他等会儿大概不得不被两位大人中的其中一个抱在腿上。
此等羞耻的画面,还是在一个公安警察和一个组织成员面前——名侦探脑海中晴天霹雳,猝不及防地迎来了身体缩小后的最大危机!
然而,另外两位大人似乎对他的尴尬毫无所觉,星野真弓理所当然地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安室透径直坐上驾驶座启动引擎。
江户川柯南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鱼,浑身僵硬着被星野真弓圈在了身前,面对着副驾驶座的挡风玻璃,从中看到自己眼睛都不敢眨的、惊悚的面部表情。
星野真弓扑哧一笑:“有这么紧张吗,小侦探君?”
“......倒不如说,”江户川柯南声音很虚,“很、很惊悚。”
“没办法,你忍忍吧,很快就到了。”星野真弓看向驾驶座,“或者,安室先生,你开快一点?”
安室透眨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