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掌控着的女人。正相反,你才是那个主导者,他却似乎对此甘之如饴。”
“时至今日,我依旧不甚明白个中缘由,不过我猜想,多半是他体内另一半野蛮的血脉带得他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星野真弓嘲讽般地笑了一声。
她平静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他的关系是‘合谋’。若你要将责任推给他那一半来路不明的‘野蛮’血统,那也请记得,我同样算不上什么纯血日本人。虽然同为黑头发的亚洲人,但我体内的确流着四分之一对岸那个国家的血。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两个‘杂种’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吧?”
降谷正晃却并不着急。
他抚了抚下颚,慢吞吞道:“说到这件事,你依旧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
星野真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降谷正晃欣赏着她冷漠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拎起酒瓶,给两人半空的威士忌酒杯倒满。
“我原本确定的继承人死后,只剩下零这一枚筹码。”他说,“但是,他并不是一枚好用的筹码。他也许很聪明、很优秀、很努力,比他的大多数同辈都要强,可是,他注定无法在这条路上走远。潜入搜查官也许是藏在台后的影子,当一个政治家却是切切实实要站在台前、对公众露出他那张脸来的。”
“......”星野真弓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盯着前方巨大的挂画。
一匹墨色的赤马在白纸上奔腾,溅起狂乱的墨点。
“他可以活着做一个凯旋的英雄,可以颁布行之有效的法案,可以继承我的政治影响力,甚至走到权力的巅峰。你我都清楚,如果他想,他就做得到,他比他未曾谋面的兄长更加优秀。”
“但他的对手只需用一句话就可以终结他:【降谷零是一个混血杂种,他从哪里来的,就应该回哪里去。】
降谷正晃冷酷地落下结语:“很遗憾,在这个国家,血统就是一切。血统可以成全他,血统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
“抱着这样的预期,我留了后手,执行了后备方案,把绫海嫁给了桃井直久。绫海改了姓,但他们的孩子,春奈,她正式证件上的名字依旧是‘降谷春奈’。”他继续说,“这个已经绵延百年的政治家族、它王座底下缠绕的那些藤蔓根系,绝不会在我手里被轻而易举地焚尽。我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唯独必须对得起我的姓氏。”
星野真弓什么也没说,平静地听着。
“不过,你出现以后,我便把春奈的顺序往后挪了。”降谷正晃没有在意她的表情,兀自继续道,“重新花时间培养一个小孩子要花费的力气难以预计,我也慢慢步入老年,没有那么多额外的精力了。”
“你是一步现成的棋,警界高官的女儿、母亲那边的家族虽然没落,但到底和平凡搭不上边。你也混了血,但和没混没什么区别,至少不像零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最重要的是,你同样优秀、冷静、有野心,你不会甘于平凡,而我手里有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东西。”
“我会用婚姻绑住你,你和零会合作得很好,你们甚至算不上包办婚姻,因为你们之间真的有感情。就算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你们也都是可以为了目标做出牺牲的人。”他顿了顿,“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就好了。”
星野真弓笑了一声,平静道:“作为一个女人,我就算真的平步青云、官至内阁,到最后也只会沦为装点门面的花草罢了。这个国家若是容不下他,自然也容不下我。‘野蛮的混血’,或者‘脆弱的女人’,所谓绵延百年的政治家族,到最后留给你的居然就只有这么两个选择,真可怜啊,降谷先生。”
“你心里明白,无论在我们中选谁,你最终都要委曲求全。但你同样清楚,再没有一次选择能比在我们两人中二选一更加完美了。你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我,也不会再获得第二个他了。”
“若我们两个都拒绝,你就只能再退一步,赌上你妹妹的女儿。但是,等她长到能扛大梁的年纪,你怕是也快要入土了吧?”
“所以,你的答案果然还是拒绝吗?”降谷正晃没有理会她的尖锐,平和地说,“我现在给你提供的帮助,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点‘施舍’,这个姓氏的力量远比你看到得要更加强大,星野桑。你想要做的事、你想要达成的夙愿,都是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情。”
“......降谷先生,”星野真弓却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别把别人的‘夙愿’想得太理所当然的好。无论我的‘夙愿’是什么,都不是你可以‘施舍’的东西。我从你这里拿走的东西和我还给你的报酬是等价的。我不想要更多。”
“......”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里,你们也许选择了我,但我同样选择了你们。”星野真弓说,“我的态度和七年前一样,我不会进入政界,我甚至不会一直留在警察厅。离我们俩到达选举适格年龄还有那么几年,你不如先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