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几层的构造截然不同,地下三层的布局相当的简单明了,几乎没有任何分岔口,有着的只是接二连三的隔离门与全副武装的黑手党守卫。
虽然说看起来像是很精密的守备,但在我和谷崎的合作下,突破这些阻碍可以说得上是易如反掌。风刃破门而入,细雪隐匿身形,即使这一层都是训练有素的黑手党成员,也连我们的衣角都无法碰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本该在地下二层负责守卫的应该是中也,而红叶则是守在地下三岑的避难室里(或是门口),但可惜,中也在赶回这座大楼之前,就已经被乱步截下了,为此尾崎红叶也不得不亲自上了地下二层,试图拦截住我们。
换言之,地下三层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们的对手了。
『——最后的一扇门。』
我看着面前比在地下三层入口处还要厚重的大门,握紧了腰间的太刀,长呼出一口气,“谷崎,退后。”
“是。”谷崎应声退出了数步远,用来承载立体投影的细雪仍留在我的身边静静飞舞,时刻准备着用于迷惑敌人。
微微俯下了身子,太刀出鞘,高度凝聚的气流飞旋于锐利的刀刃之上,让其真正做到了削铁如泥的程度。
剑光闪过,十字形的裂纹应声浮现于特殊金属制成的沉重大门之上,以此为中心,无数细小的碎纹迅速蔓延生长,不断扩大开来,最终如同蛛网一般遍及了整扇大门。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然后是空气膨胀收缩的轻微声响,眨眼之间,原本完整无缺密不透风的大门化为了无数块大大小小的金属碎块,轰然倒塌。
叮铃哐啷的巨大噪音逐渐沉寂,最终的目的地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没有半分的迟疑,我跨过了地上的狼藉,执刀而入,谷崎紧随在我的身后也进入了这个房间。
“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将腰间的刀鞘取下,靠在了墙边。谷崎看着我的动作,神色说不清是严肃还是忧心,只紧紧锁着眉头,双拳紧握。
“你交代好后事了吗——”
“森鸥外?”
病床旁,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不紧不慢地将酒红色的长围巾披在了竖起的衣领下,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从外衣的内袋中抽出了数把精致小巧的手术刀。
“真可惜,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他转身,对我露出了一个似乎满含歉意的微笑,“在这个位子上,短短的几个小时,可不够交代好后事呢。”
“是吗。”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耸了耸肩,“那算了,反正到这事也和我没关系,我就意思意思走个程序问一下。”
大约是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森鸥外露出了一瞬类似错愕的神情,但又立刻调整成了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微笑,“看起来你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相当有信心。”
“打赢你在我眼里大概就和打赢太宰是一个难度的。”我相当诚恳地回答了他的话,顺便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太刀,“不过看在你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份上,我特意带上了我们社长的刀以示尊重——你要知道,如果是打太宰的话,我觉得赤手空拳大约还是最方便的。”
“被小看了呢。”他低头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似有无奈之意,听起来就像是大人在面对不听话的孩子,这让我有点不爽。
“到底是——”
“谁在小看谁呢?”
刀尖直指正对面的男人,左脚略退半步,我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险的笑。
“不如我们还是来试试吧。”
「细雪」布满了整个房间,身后的谷崎身上隐隐也带起了些杀气,我的视线扫过了屋内,并未在什么地方多做停留。
『……』
目光再次在森鸥外的身上定住,但我的心里却又添了十二分的警惕。这间屋子里不仅仅有森鸥外,还有两个我没有见过的人,就连太宰曾经泄露过的那些资料里,也没有哪条能对得上的他们的情报。
带着圆框眼睛翻看手中书本的年轻男人,以及衣着精致但低着头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他们一站一坐,就在病床的另一侧,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屋内的暗潮涌动,连一个视线都没有投给我们。
「未知」往往就代表「危险」,虽然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学者与贵族女子一般无害,但能够单独与尚处于中毒状态的森鸥外处于一室……
『治疗能力的异能者?』
我的心里立刻冒出了这个猜想。
就像太宰能想到利用我的能力延缓社长体内的超小型异能生物成长一样,也许港口黑手党也想到了类似的主意作为双重保险,这也恰好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有进一步加紧搜索我们的藏身之处,而是维持了原来那种相对低调的探查。
但是现在这些事都无所谓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治疗能力的异能者,等会儿我和森鸥外交手,他们肯定也会插手的,到时候连着他们也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