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的午后。
年幼的我穿着吊带睡衣坐在客厅地板上,手旁是几包开封了的零食。在我的身边,是一个同样穿着睡衣的少年,个子高高的,凌乱的白色短发,背影陌生又熟悉。
面前的屏幕上是一场赛车游戏比赛,两辆车在赛道上彼此追逐,难分高低。我和少年紧盯着屏幕上的赛局,手下操纵游戏手柄的动作如出一辙的干脆利落。
少年的赛车先一步冲过了终点线,他扔了手柄,向后仰倒在凉爽的木质地板上,“不玩了不玩了,小爷我早说了,再过一百年你也赢不了的!”
“不!行!快起来,我刚刚明明差一点就赢了!这局我绝对会赢你的!”我扯着少年的袖子,试图把他拉起来。
“你都连着输了一百三十二局了!”少年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小爷我不想继续玩赛车游戏了!”
我看着赖在地上不起的少年,最后爬到他身边,一脑袋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快起来!不然我就这么压着你的肚子睡午觉了!”
“痛痛痛!安倍凛一你个臭丫头就不能去找人类的小鬼玩吗!”
少年呲牙咧嘴地试图把我的脑袋从他的肚子上移下去,我无动于衷地摆了个大字,拉长了调子回答他。
“才——不——要——”
“我啊——”
“最——讨——厌——人类了!”
……
『又是梦啊。』
晨光透过窗帘映入昏暗的卧室,我伸手从床头柜摸过手机,关掉了闹钟,起床洗漱。
这不是我第一次梦到过去的事情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偶尔也会梦到当初和师父、朋友,还有妖怪们在一起的日子,但是这两个星期以来,我梦到他们的次数一下子增加了不少,有的时候是几段零零碎碎的回忆,有的时候则是一些没发生过的情景。
「大概是因为被织田作给刺激到了吧。」
我这么认为。
今天是周六,绘画社组织了这学期的第一次外出写生,地点是港口。正好这周作业不多,我也就报名参加了,顺便解决社团出勤的要求。
在校门口集合之后,参加这次写生的社员将会乘坐租好的巴士前往港口,这让我感受到了来自社长深深的恶意,一小时的路程对我这种晕车患者来说无疑是酷刑,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下车吐了个天昏地暗。
“抱歉,凛一同学,我没想到你晕车,是我考虑不周了。”社长安藤礼奈站在我身边一脸愧疚地看着我,给我递了两张纸巾。
我鞠了一捧水漱口,然后接过了纸巾,“不,是我忘记说了,给大家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回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坐地铁吧,地铁应该不会晕?”
“没关系,我到时候自己回去就好,前辈还是留下来看着其他人吧,这么多社员,只靠山本学长也不太好管理。”
将手上的水珠烘干后,我和安藤一起出了车站的公共洗手间,学长山本已经先带其他人去了事先找好的写生地。
港口是黑手党活动相当频繁地区域,在遇见织田作之后,我也大概调查了一下他所在『港口黑手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据被我打趴的那些小型团体的成员所说,港口黑手党是横滨最大的黑手党组织,整个横滨的地下秩序都由他们掌管,几乎能与横滨政/府分庭抗礼。
——看起来我似乎差点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组织。
不过今天只是个普通的社团活动而已,自然不会选在黑手党聚集的地方,安藤前辈他们挑的是一片船只聚集、人来人往的政府监管下的码头,安全还是相当有保障的。
对于这次写生,安藤前辈并没有多做要求,只让我们回去之后交一幅成品作为出勤活动的材料证明。因为来的晚了,我索性坐在了离大家有点距离的地方,也方便偷偷摸摸地走神。
浑水摸鱼地结束了一天的写生,傍晚的时候我拒绝了安藤他们送我的提议,见我坚持,安藤最后也只好交代我到家之后给她发短信,然后就带着社员们上了来时的那辆巴士。
看着巴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我松了一口气。
集体活动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很不习惯。
在附近找到一个公交车站,我乘公交车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地铁站。虽然地铁站的东西会稍微贵一点,但是在码头写生了一天的我现在又累又饿,果断进M记点了份套餐,1000円就这么进了我的肚子。
酒足饭饱之后,我坐在M记刷了一会儿推特,最近某个知名女星主演的电影即将上映,然而突然爆出了她和一个政/府高/官的绯闻,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推上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在一堆的八卦新闻里,我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对我来说比较有用的推,《全职○人》的作者终于宣布重新开始连载了,底下的粉丝纷纷留言“老贼你打麻将输掉了裤衩之后终于想起来更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