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虽然我很想嚣张地这么说,但训练器材那昂贵的价格让我理智地选择闭嘴。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之前几年一直用的是繁男叔叔为我准备的训练器材,下至护腕上至负重,我从来没有思考过它们会有多贵,以至于当我面对标签上那一连串的0的时候,我只能拿了一套价值十二万円的负重和两套看起来还不错的护具就滚去结账了。以为十万円就能买到一套能看得过眼的训练器材,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为了解决眼下的经济危机,开学前我把从公寓到学校周边的店都调查了一遍,最后敲定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虽然这家店不在去学校的路上,准确地说,它压根就是在和学校完全相反的方向,但是夜班那笔可观的工资还是成功让我挪不开眼。
周一到周五,从晚上六点到凌晨十二点,之后和下一班的人收拾仓库,收拾好了就可以走人,快的话一点就能回到公寓了。虽然便利店的老板看我只是个初中女生,出于安全和工作量的考虑一开始不想收我,但是在我展示了一遍徒手扛起十公斤的货物箱上下楼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技能之后,他还是犹犹豫豫地答应让我先做一个月试试。
嘛,反正只要能先上岗,我就有信心让他留下我。
新学期开始后,我推掉了班长给我的社团申请参考材料,毅然决然地加入了“回家社”。四点放学,先去超市抢有需要的特价商品,然后回家准备晚饭和第二天中午的便当。五点半出发去便利店,六点准时打卡上班,十二点和下一班的田中大叔整理仓库,十二点半左右回公寓,顺便带一个临近保质期打折处理的三明治回去,当做明天的早饭。一点到家,洗漱完大概一点半上床睡觉。
看起来像是有条不紊的充实生活,但实际上我还是觉得有些累。我的睡眠情况并不太好,晚上常常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入睡,早上最迟八点也要起床了(一般八点起床就意味着我要叼着三明治冲去学校),六个小时的睡眠对我来说完全不够,好在国二的课程我还能够应付得过来,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补觉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每天下午的课程我都得要顶着老师的目光一心二用狂写当天的作业,以至于开学一个月不到,各科老师都对我有了深刻的印象,班主任为此还找过我,于是我不得不搬出孤儿的身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我过的是有多么的惨,得知我(经过一定艺术加工)的悲惨人生后,所有老师都对我上午睡觉下午赶作业的行为一路大开绿灯。
与繁忙的工作日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我懒散成咸鱼的周末。不用上学,不用上班,只需要窝在卧室追番打游戏吃零食,偶尔研究一下新菜式,然后在周日下午去超市囤好下周做饭用的食材,最后花上一晚上补完周末作业就万事大吉了。
坚持了好几年的晨跑已经被我换成了身上从不拆下的十公斤负重,战斗训练则是变成了晚上下班时偶尔找一群在路边惹事的小混混练练手,大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单方面压制,这让我觉得索然无味。
在住了几个月之后,我也大概摸清了这栋公寓里都是些什么人。公寓里大部分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住在我隔壁的是个经常出差的大叔,同一层的409是空屋,407是两个在酒吧上班的二十多岁的姑娘。三楼的四家分别是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儿女双全的一家四口、一对老人家、一个女白领。二楼除了藤田一家以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妻。一楼则是没人住的杂物间。
本着少社交则少破事的原则,我没有主动和这些人打什么交道,只在偶尔遇见的时候互问一句好。但藤田家的和子太太倒总是来送些什么东西给我,知道我平时都在打工、只有周末有空之后,她表现出了和外表相仿的,呃,母性?总是隔三差五趁我在公寓的时候,给我送些吃的,有一次我刚到家准备做晚饭,她就端着一碗乌冬面敲开了门。
和热情得让我十分不习惯的和子太太不同,她的儿子藤田君则相当和我胃口,开了门放下东西就走,从来不多聊什么,连句谢谢都懒得听我说,对此我表示实在是太赞了。
——除了某个周末我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让他看到了我的PS3。
“上个月发售的PS3?”他这么说着,看着我将鱼汤端进屋里。
听见他的话,我一个脚滑,差点将手里鱼汤摔了。虽然被发现这个我缺钱的真实原因(之一),其实我也无所谓,但是他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还是把我吓个够呛。
“嗯,上个月发售的PS3。”我将鱼汤放在桌子上,转过身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出我意料的,他并没有对我的行为表示出什么不耻,而是问我,“你是怎么抢到的,找人帮你排队吗?”
“不。”我冷静地回答他,“我翘课去的。”
“你们老师不管你?”
“只要扯个昨晚打工忙到太晚,不小心睡过头这种借口就行了咯。”
看到他露出了大约可以被理解为“卧槽还可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