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白千羽对冰雪原说:“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白千羽并没有提到蝶恋。自那天之后,虽然他还是带着她,可他已经不再让她服侍在侧了。
冰雪原将目光转向白千羽,机械地说:“主人呢?”
“他不在,”白云归说:“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主人……找,主人。”冰雪原站起身就向外走。
“雪原,你不能出去。”白千羽拦住了他。
冰雪原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白千羽和白云归,说:“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去找主人。”
白云归眼珠一转,说:“你的主人有事要办,他托我们照顾你。三个月后,他就会回来接你。”
冰雪原呆呆地看着白云归,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不相信吗?呐,他给过你一颗珠子,你运功催动珠子,他就能知道你在找他。对不对?”白云归说。
他不知道冰雪原如今还有没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他需要试探这一点。
“对。”她说。
白云归心中一喜,他说:“他还送过你一条项链,叫梦漫心蕊,对不对?”
“对。”
凡是中了最高境界的噬魂术的人,都会彻底地丧失思想、判断,甚至记忆。但冰雪原却似乎并没有完完全全被噬魂术所控制。
她还有一点点自己的思想。
大概,是因为冰封装甲吧。
“那就对了,”白云归说:“你看,若不是你的主人托我照顾你,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冰雪原直勾勾地盯着白云归,似乎在思考他的话。
“云归,这样行吗?”白千羽轻声道。
“她现在的思想和常人不同,试一试,总没坏处。”白云归轻声道。
冰雪原转过身,怔怔地坐回了床边。
“小丫头,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或者,我带你出去走走?”白云归试探地问。
冰雪原机械地摇了摇头,说:“等主人,接我。”
白云归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冰雪原应该暂时不会乱跑了。
“云归,你跟我来。”白千羽带着白云归走到了门口,确保他们说的话不会被冰雪原听到。
“还是你有办法,”白千羽说:“可是,她这样不吃不喝的等着那个魔头,终归也不是办法。”
“大哥别急,”白云归说:“我觉得,冰封装甲对噬魂术的克制作用还是有的。虽说她完全清醒过来需要三个月,但是应该会慢慢好转。”
“会吗?”
“一定会的。”
“好。你先陪着她,我去请教一下神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觉得,她或许能听进去一点你的话,你试着多跟她沟通沟通,说不定可以唤醒她。”白千羽说。
“嗯,大哥放心。”
白千羽拍了拍白云归的肩,转身出去了。
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以来,冰雪原几乎整日都痴痴呆呆的在房中坐着。她的情况一直很稳定,她不吵也不闹,就只是呆呆傻傻地等着。
这天晚上,桃溪阁中的侍女服侍冰雪原睡下了之后,便退了出去。
冰雪原一向睡得很安稳。
谁知,到了半夜,冰雪原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直勾勾地坐了起来,披上外衣,向门口走去。
火焰灿金阁的内城中到处都有巡逻的人,冰雪原慢慢地拉开了门,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门外。
海翼在院中安排了几个人,防止冰雪原在夜间出现什么状况。
冰雪原催动隐身术,从门缝中溜了出去,随即悄悄地关上了门。
她展开身法,向外城而去。
火焰灿金阁外皆是树林或竹林,出了火焰灿金阁向西南方走大约一百里,便能离开这一大片树林了。
这里是一处山崖,约有百米之深。山崖之上稀稀拉拉地长着一些花草,还有几块石头。
箫图缪正坐在一块几米高的大石头上,仰头看着孤冷的月。
今晚的夜空很黑,他的一袭黑衣几乎已经与这夜空融为了一体。
他的心情很差。
被囚禁在地狱山七百年的时光中,他一向都是一个人的。他原以为,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和黑暗。
可他没有。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点。
他从来没有觉得,黑暗和孤独是如此的令人厌恶和绝望。
是啊!一个已经历经过光明和陪伴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去心平气和地接受黑暗与孤独呢?
他变出了墨玉箫,吹了起来。
空远的箫声在这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凄冷,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在听到这样的箫声之后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