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国1(1 / 3)

西漠极西之地的地宫内,无数蛇头像悬挂在墙上,长长的蛇信子冒着蓝色的火焰,蛇眼紧紧阖住,透出一丝诡异又荒诞的美来。

一人踏入地宫,急匆匆朝地宫中心而去,惊起几只倒挂的蝙蝠,露出红色的眼睛扇着翅膀乱飞。

“主上,野奎已将任务交代给越双月,另外,一百颗幻离果已然送到了宣国。”

“只是主上,以越双月的修为,印天鉴她必然取不到,倒不如让属下前去,别说印天鉴了,便是……”

魔宗宗主抬手拒绝,他长相奇特,方型饱满的额头,眼睛细挑,鼻子尖坠着一块疤痕增生的肉,右半脸异常可怖,被火燎的疤痕一层覆盖着一层。

繁复又诡异的纹路布满黑色的法袍。

“印天鉴固然重要,但越双月才是那个最重要的棋子,重要到足以搅乱式微境的水,本座可真够期待的。”

他突然拊掌笑起来,眼底是藏不住的兴奋。

那人犹豫了片刻,而后补充道,“另外越双月经独角犀花兽一役后,整个人都不安分了起来,处处违反命令,怕是有反骨之心,属下怕……”

“她想反,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区区越双月,还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到时候不还是任他摆布,倒是那个人……

魔宗宗主眸色阴翳,周身魔气浓郁起来。

“越云州呢?那个老家伙还是日复一日的刻字?有没有说出残卷的下半卷在哪?”

“主上,前段日子他还是一直刻字,这么多年了,属下以为,魔医们说得都是真的,越云州他…真的是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恐怕这式微境再无残卷下落!”

“一个对魔宗没有用的人,依属下愚见,倒不如杀了。”

“他虽然没用,可到了关键时刻,一定会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务必看好他。”

“是!”

一处废弃的地牢中,潮湿的墙角长满了绿色的苔藓,铜墙铁壁般的牢房只有一方小小的窗户,透过来的光线洒在墙面上,能零星看到两个字写着“鸾姬”二字。

地牢中混合着霉味和臭味,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手里的石头被磨成了尖锐的刻刀,刻在墙面上的字迹很深。

“越云州,吃饭了。”来送牢饭的魔宗修士从一个桶里舀出剩菜剩饭,倒进一个脏兮兮的残破的碗里。

越云州放下手中的石头,连滚带爬地捧着破碗,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前来送饭的魔宗弟子眼中满是鄙夷,谁能想到当年率魔宗弟子攻上万剑门的前任宗主,后来急火攻心走火入魔,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更是要在魔宗地宫内最脏最臭的地牢中苟且偷生,越云州坠入地狱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还被派来照顾他。

魔修弟子捂着鼻子,越想越气,甚至上前一脚踢翻了破碗,馊饭洒了一地,有一些还溅到越云州的破烂衣裳上。

“真是晦气,我堂堂筑基魔修居然来陪你虚度光阴。”要不是因为越云州,他现在恐怕也是魔宗的二等魔修,哪至于沦落到被练气期的三等魔修讥讽羞辱。

牢房外响起动静来,几个玩忽职守的魔修被魔力扼住喉咙,面目呈乌青色。

“一个个的,都偷懒起来了?地宫下的魔蛇日日可还饿着肚子呢。”乌镶抬了抬眼皮,轻飘飘的话却让众人都闻风丧胆起来。

魔蛇有多恐怖,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罢了,今日不与你们计较,没有下次了。”乌镶眸色一暗,朝牢房最里面走去。

“护法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送饭的魔修连忙走过来换了一副嘴脸,谄媚起来,“这里实在是不堪,小人带护法去别的房间。”

乌镶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拧眉道:“让你监视他,不是薄待他,人要是死了,你的命也就不保了。”

魔修汗流浃背,额上冒着大汗,“是,小人一定谨记。”

“他这些日子可说什么了?”

“启禀护法,越云州嘴里天天念叨的就是鸾姬二字。”

鸾姬鸾姬,即便是到如今,也觉得可笑,当年人人敬仰的魔宗宗主越云州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乌镶没再上心,摇了摇头,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束光倏然照进来,越云州眼睛清澈透亮,根本没有了早前的昏沉。

在地宫外面巡逻的两个修士,谈论了起来。

“越宗主还真是可怜,修为废了,宗主之位也没了,还被关在最低等的牢狱中。”

说话的一名魔修是魔宗的老人了,早些年他曾有幸跟随越云州杀上了万剑门,那场面有多壮观不是可以用言语表达的。

当年越云州的心腹都被现任宗主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变成他的心腹。

“你还有闲工夫心疼他,心疼心疼你自己吧,式微境的天就要变了。”另外一个弟子说着,还不忘抬头望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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