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承嗣坐在那儿,一时听不清崔老太太的斥责了,视线停在她身上。

这几天睡不好吗?

他又记起院子里落的月季,记起那日浴房内乳白色的脚印。指腹捻起一滴,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清雅诱人。

他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这么做,烦闷地擦干了手指,可那香气缭绕不散。夜里到了营地,那双水光荡漾的狐眸,仿佛仍在无辜地看着他。

“夫君。”软糯酥骨的嗓音,绕着玄甲缠进心头。崔承嗣瞥见旁边放凉了的半盏铁观音,仰头一饮而尽。

茶果然苦,他并不喜欢。

何况放凉的茶,他从来不喝。

“夫君。”崔承嗣豁然抬眸,才意识到明姝真的在唤他。眼尾微微垂下,魅惑的眸子也似落了曾蒙蒙的雾,不知是这几日被他冷落受了委屈,还是刚才被老太太呵斥受了委屈。可看到那顶刺目的胡帽,他心底的热意又冷却了。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我便叫小厨房做去了。”明姝顺从问。

“没有。”他冷淡道。

“嗣哥哥给个硬馒头都能凑合,”岑雪衣忽然插话道,“这样吧殿下,我跟你一块去,我从剑东带了新鲜的鸽子肉,给外祖母烤西瓜鸽子吃。”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就知道我惦记你的手艺,老了,牙齿咬不动,但你的鸽子肉我没了牙也得吃。”

两人其乐融融,更显明姝多余。

崔承嗣依然沉默,明姝欲言又止,被岑雪衣拽着离开。才迈出屋子,明姝却是爽利多了。

她哪有受气的喜好,只不过希望崔承嗣知道,能替她撑个腰。但他隔岸观火的态度,令她万分郁闷。

她亦好奇,一直以为老太太会痛恨崔承嗣,但祖孙二人同坐一处,相处似乎也很平静。

盏茶的功夫后,崔承嗣才辞别老太太,去往书房。

*

这几日扬沙,遮天蔽日的黄色,扑得院内的花草都蒙了层灰翳。

书房的门扉紧闭,崔承嗣手撑着红木桌面,执一根狼毫笔,湛蓝的眸幽幽盯着宣纸。

吡罗内乱,中原安定,正是最好的平灭时机。他应该抓住机会给主君上书,请求联合曷萨那出征平叛吡罗,但铜壶滴漏滴滴答答,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他还没有落笔。

他近来一直没有写这封信,夜里也总梦魇。

分神之际,白皙纤柔的五指忽如藤蔓延伸而来,粉腻的指尖缠住了他的手背。

浓浓的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崔承嗣赫然抽笔,明姝的身形不稳,差点扑跌在地,不得不抱住他。

“哎呀……”那懒猫儿似的婀娜玲珑身段近乎卧倒在他身上,明姝仓皇抬眸,貌似无辜,“夫君,你怎么了?”

她缠他缠得紧,似炎炎夏日的火焰山,滚烫灼热。

崔承嗣未着玄甲,一身贴着筋肉的棉质交领中衣,已经和明姝烟粉色罗裙交缠在一块,那薄如蝉翼的外裙不知用什么做的,碰到绵料子便勾连绞紧,动弹间还会发出滋滋的声响,似有无数小蚁啃噬皮肤,酥酥麻麻,隔靴搔痒。

崔承嗣心头发紧,攥住她背后的腰带,用力拽开她:“你来做什么?”

她的腰很细,稍稍一勒,便似要折断般。

明姝站立不稳,堪堪扶着他身后的书架。

“我,我方才隔着空窗唤你用早饭,你不理我,我只好进来了。”

她被他弄疼,吊梢眼尾水雾弥漫,鼻尖也红红的,纯中带着魅人的欲,仿佛稍稍用力,便会化作镜中的花,水中的月,碰一下梦便碎了。

崔承嗣攥过她腰带的手拳头紧了又松。

在空窗外唤过他?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行军打仗,风吹草动便会惊醒,但她进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觉察。是她的脚步太轻,还是他太专注了……

她不过来叫他用饭,他又苛责什么。

崔承嗣心口焦躁,取了椸上的外袍。

“知道了,出去吧。”他冷冷道了句,披上外袍向外走。越过明姝时,偶然看到地上滚落的胡帽,眉头紧皱,一脚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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