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宋守抬了他的营帐,江澜跟着众将士,一边走一边将他身上的铠甲扒了个干净,翻翻看看,却没发现他受了什么重伤,只胸口处的里衣破了个小洞,渗出点点血痕。
“去请我爹了吗!”
众将士正要去寻人,却听营帐外传来摧枯拉朽的咳嗽声:“咳咳咳咳,我来了,我来了!”
众将士让出一条道来,江伯急急上前,操起剪子就将宋守身上的衣服剪了个稀碎。
胸口那处伤口只有两指粗细,甚至都没流多少血,伤处周围的皮肤却泛着诡异的青色,让人望之生寒。
在场的众人见着宋守胸口上那青黑的伤口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江伯用手指轻轻的扒开那处伤口,露出绞在肉里的一段银晃晃的箭头:“箭头怎会陷在肉里!”
宋守被这一拨弄疼的醒了过来,咬着牙道:“罗澈帮我挡了这一箭,但没想到箭头……上还有机关……”
江伯拿出启子将伤处撑开,仔细观察着那一段箭头,又用银针拨弄了几下,“这箭头上的钩子死死钩住你的伤口,硬将箭拔下,箭头也能留在体内,让你疼的生不如死,不但如此,箭还上淬了毒!”
宋守咬着牙,嘴唇已泛白了,头脸上的冷汗直直流下,在被褥上洇出一大片水痕,“我……我知道,毒性已经没剩多少了,我应该能撑过去。”
江伯闻言,怒道:“撑撑撑,你个夯货自己撑去吧,我不治了!”
宋守疼的额上青筋直跳,紧紧攥住江伯的衣角:“别别别,您好歹把那箭头挖出来吧,我快要疼死了。”
江伯瞪了他一眼,低头在药箱里一通翻找,拿出只剩个底的白色小药瓶:“麻药没剩多少了,没上麻药直接拔箭你疼也得疼死,我让小囡去地窖里取草药来暂用了,还得等会儿。”
阿央先前也随着人流被送进了宋守的营帐,江伯来了之后,江澜便守在阿央身边照顾他,未过多时,他已是醒了,觉察这那边焦急的气氛,虚弱的撑起身子,指着放在营帐外晒太阳的那盆小花。
“可以……用提蕊……花,那花有麻醉的作用。”
江澜顺着他所指,找到那盆花,捧着跑到江伯身边:“爹,你看看,这花能否用作麻药?”
江伯这才注意到营帐中还另有一名伤者,他怔怔地看了一会阿央,点点头对江澜道:你赶快把那花摘下来,捣碎了让宋守吃下去。”
云初三人一直守在营帐里,看着提蕊花被江澜捧来,不由得心上一震,就怕那小花精此刻再跑出来吓众人一跳。
宋守眯着眼看向江澜,咬了咬唇,低吼道:“不用了!直接来吧!”
江伯转头看向他:“你刚才不是还说疼死了吗,直接挖你能受得了?”
宋守疼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却还是闭上了眼,咬着牙道:“直接来吧!江澜!你把花盆放回去!”
江澜依言放下花,快步走上前来,轻声询问道:“真的不用麻醉吗?小囡兴许马上就来了。”
宋守的牙咬得更紧了,从齿缝间挤出话来:“不用,我撑得住的。快点来,速战速决!”
江伯看他这执拗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药箱里取出一卷布掰开宋守的嘴就塞了进去。
“这块布每个服过麻药的人都咬过,我懒得忙活就从未洗过,上面应该也浸了一些,兴许也有药效,你且好好咬着。”
宋守嘴里塞着布,听到他说这话时哼哼唧唧地啊了一声。
江伯趁着他走神之际,手起刀落沿着伤口刺了进去,三两下便把将那箭头与被钩住的肉一块挖了出来。
宋守后知后觉地嘶吼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他疼得身子拱起,手脚乱晃,颤颤巍巍地向伤处抓去。
不知谁喊了一句:“快压住他!”众人齐齐上阵,按着宋守的胳膊脚腕狠狠将他压在榻上。
江澜迅速递上金疮药,江伯在衣摆上蹭了蹭手汗,直接将一整瓶撒在手心,迅速按在宋守的伤处上。
宋守疼得更厉害了,众人几乎要被他突然爆发出的力量踹开。
江伯扯了一块纱布盖在伤口上,伤处涌出的血很快将纱布浸湿,他看着宋守痛苦的神情,低声的骂着:“你不用麻药,苦得反而是大家,以后还这么倔,也不用请我来治伤了!”
宋守抬眼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口齿不清的喊了两个字,眼睛一闭昏过去了,身子也塌了下来。
逐雨见他晕倒了,忙对江伯喊道:“宋将军他晕过去了!怎么办?”
江伯已经放开按着伤口的手,取了手帕擦去掌上的血迹后,又擦着头上的汗说道:“他就是疼晕了,过会儿会醒的,我得赶紧查查箭头上用的是什么毒……澜儿,你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记得每四个时辰换一次药!”
说着,他就哐哐装好药箱小跑着出了营帐。
阿央按着腰上的伤口从地上爬起,缓缓跟上他:“江伯,我帮着你看看,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