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虚不说了,阿齐往前凑了一步:“不过什么?道长,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赵若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圈椅上坐下揉着太阳穴,他来此原是为了个寻个清净之地,并不想与玄虚多言,可是玄虚现在的态度……
玄虚下了床,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到门口望了望天,又捻着手指算了一卦:“火烧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若是设祭台烧死那为非作歹的妖物,敬告上天景平县百姓的勇义之举,还能为景平县带来福泽呢!”
听他这样说,阿齐赶紧跟在他身后往屋外走去:“这祭台要怎么设?”
玄虚一回头,正对上阿齐那张堆满笑容的脸,他后退一步,浮尘一甩双手抱胸又转回身继续走:“此事你们全权交给我就行了,这样的法事我做过不下百次了,明天肯定能办好,只是这费用嘛……”
赵若秋听他说着说着竟将事情扯到了钱上,不由得一阵烦躁,起身走到他面前:“道长,祭坛修建无非是需要材料人力,若是村民同意你的办法,自然会出力帮忙,不过你不是也说了带回观中自有办法处置她,到时可以请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去观中观刑,何必劳民伤财?”
玄虚闭上眼若有所思地捻着胡须,偷偷觑了一眼赵若秋:“那不如就去见见村民,让他们自行分辨,哪种才是最好的办法。”他心中怒火中烧,这小子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要断他财路,当初就该救下那个赵县令,若非赵县令去了,他此时定然是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赵若秋知道玄虚一定有办法蛊惑村民,可他实在累了乏了不想管了,他看了一眼阿齐,阿齐心领神会,对着玄虚深施一礼:“那道长就随我们来吧,村民们正候在府门外呢。”
……
“公子,你回来了!事情决定的怎么样?”
“是啊,那位道长怎么说?”
玄虚走在赵若秋身后,见到围聚在府外的村民们,先是咳嗽了一声,见众人竟全然没注意到他,只围着赵若秋说话,便抚掌大喊道: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都想为景平县除害,我也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明日城中将会设置祭台,将妖物困于台上,引天火焚之,天火纯净,能烧尽世间污秽,以妖物引来天火也能为景平县驱祸除灾,此事实为两全其美的好事,只是这祭坛修建急需人力物力,除妖不宜拖延,不知诸位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先前那位颇得民心的老人上前一步,拐杖敲击地面的清脆之声和着老人沧桑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回荡:“道长替我们捉了那妖物,就是景平县的恩人,祭坛之事我们自然会帮忙,道长只管吩咐!”
老人话音一落,周围人便振臂一呼。
“我们这就回家取银子!”
“我没什么钱,但有的是力气,我家还是做木工的,我就负责建造!”
不消片刻,围在县令府外的村民就散了个干净。
云初三人站在檐下观摩了这段振奋人心的“演说”,鸣珂心里嘀咕着:这玄虚真是比江湖骗子还江湖骗子,不过以信仰作为操纵百姓的方式自古有之,百姓此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无论是谁出来反驳都是无济于事,连赵若秋都不挣扎了,他们也不好出手。
他看着离去的村民,对云初说:“师兄,我看这就是那个道士敛财的手段吧,还以为他真是什么高人呢,看来也是个坑蒙拐骗的。”
“也许吧……但愿是我想多了。”云初瞅了一眼洋洋得意的玄虚,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怎么看都看不出其中的阴险诡谲,他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房。
逐雨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师兄,我们就这样看着陶玉被村民烧死吗,她从前也救了他们啊!”
云初轻叹一声道:“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连景平县的村民都惊动了,早已超出了我们可控的范围,她终究是妖,也做了错事,无论落得什么下场,都是……”
罪有应得的。
逐雨叹了口气,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三人垂头丧气地缩回房中,金乌缓缓向西而行,转眼就到了午时。
逐雨坐在床边一片片地数着杯中的茶叶,她无意地抬起头,透过门缝瞥见了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将一只眼睛抵在门缝处往外看去,那是一个蓝绿衫子的侍从,他紧张地捏着拳,在云初他们屋外来回踱步,时不时往里望望。
她推门出去,阿齐被她吓得身躯一震,着急忙慌地说道:“我们家公子想要见你们,可是其他两位似乎在休息,我不便打扰,你可以帮我叫醒他们吗?”
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推开了,鸣珂从门内走出,大摇大摆地行至阿齐面前前:“他要见我们?”
云初也跟在鸣珂身后出了门,阿齐看见他,眼中的焦虑终于消散,走到三人前方引路道:“是,请快快随我去吧!”
……
进了屋子里,屋内气氛凝重,赵若秋正躺在床上,脸色比之前在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