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说什么?有时我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其实说是关了她,但毕竟有我和珚儿在,总归要给她些体面。我们定亲到成亲,前后也说了七、八个月。满府的忙碌,连学里那些学子都跑前跑后,西北的弟妹和蓉哥儿媳妇都早早派人送回了礼物,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惟恐不合我的心意。结果她竟然能装不知道!所以全家也就都当她不知道。我成亲前不敢见,现在依然不敢见。进去万一戳穿了怎么办?是她难受还是我难受?何必呢!”贾瑗苦笑了一下,“所以才觉得璮儿傻!”
“还小!”张镇轻轻的拍着媳妇的手,也跟着长叹了一声。就是啊,这可不是傻是什么?连嫡长女都可以不闻不问的,还能在意你一个记名的庶女?真是巴结都不知道找对人。
那日之后,他们就不再提贾璮,而贾瑗在婆家日子还好,有时会拉着婆婆去郊外庄子踏青,顺便看看老太太和妹妹们。
而张镇也会没事来贾家族学帮忙,听贾环和贾珚说赵姨娘的事,他也回避了。都不是傻子,贾璮乱说话,老太太不会在意,但贾赦和贾政能放过她?当初老太太让贾珚搬出荣庆堂,贾政都能打他板子;后来关了老婆,现在不过是个庶女,贾政在意才怪。
当然,后来再想想,贾家这辈女孩子特意凑了四春。现在再切割,也来不及了。所以真的三丫头出问题,影响的姐妹的名声。
估计贾赦兄弟想的是,现在处置赵姨娘,不过是杀鸡警猴,若是还不听,名门处置这种庶女的法子多了去。夭折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真的养大了,嫁出去,才是麻烦。不能为了她而影响还没嫁的两个姐妹,更不能影响已经出嫁的亲姐姐。
张镇其实也不在意一个贾璮,他都想不起贾璮长什么样。但现在贾瑗怀有身孕,现在不管贾璮自己把自己作没了,还是把老太太作成什么样,贾瑗都受不了。贾瑗受不了,他也受不了不是。
所以这会子才会借着帮忙的功夫,来套套贾赦的意思。这家老太太是最高精神的象征,但是真的做主的,还是贾赦。
“瑗儿让你来问的?”贾赦用尾指挠了一下眉头,那小绿豆眼一下子泛了寒光。原本他对贾瑗去看王氏就不舒坦,还好没进,进了贾赦真会翻脸。现在让张镇来是啥意思?贾家欠你的,现在已经还清了,你若还想怎么着,就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怎么会?她就是担心璮儿把老太太气个好歹,她就万死莫赎了。不过,现在老太太带着他们姊妹回了荣府,若是知道了赵姨娘之事,小婿不是怕瑗儿受惊吗?现在她怀了孩子,家里处处小心,知道老太太回京,她还说明儿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呢!”张镇忙说道,意思很明白,贾瑗明天要回来给老太太请安,你们能不能把三姑娘支远点,别让她和老太太再冲突,让贾瑗不安。
“贾家最重体统,你也是,让崇儿三日一平安脉是老太太定的规矩,怎么到你家就不成了?又不收你家银子,那是我好大儿,也算是你小舅子,怎么就不许了?”贾赦哼了一声,转换了话题。
贾瑗刚成亲时,出于礼貌,贾家也没好意思让赵崇去给贾瑗请脉。但也和张镇提过,比如贾瑗心肺不足,每日子时要进银耳燕窝盅;每日早上要动动,不可胖,会有喘症。
之前一年多在贾家,贾瑗身子骨是保养的不错的。所以过门两个月,就传了好消息,请了他们家相熟大夫,说是有了身孕。
贾赦就忙让赵崇每五日,去给贾瑗看看。调养身子,就怕那些庸医,没事开药,把好人弄坏了。这个张镇也是答应的,结果还没到第二个五日,贾瑗就不让赵崇进了,说她没事,没得那么轻狂,还要五日一脉的。气得贾赦追着张镇打,我家女儿嫁到你们家,连脉都不许请?你是人吗?
张镇根本不知道没让赵崇进门的事,回家就把门口小厮死打了一顿。小赵太医那是大老爷的义子,是大奶奶的义弟,来给大奶奶请脉,你们敢不让进?
张尚书也不知道,忙问怎么回事,贾瑗忙说自己没事,这么五日让娘家弟弟来看一回,实在没脸,特意没许。再说,二太太也给她请了人,哪里就用非要用自己娘家弟弟的。
张镇和张尚书都是聪明人,自明白,定是有人嚼了舌根,让贾瑗知道了。为了不让人说,自不敢再请平安脉了。
张尚书就忙说,这不是用不用娘家弟弟的问题,这是娘家人关切的问题。你不许进,你娘家怎么想?京城别人家怎么想?回头说咱们家长辈不慈,连大夫都不给媳妇请,不是坏我们家名声吗?
张二太太一听也是,忙说快请小赵太医回来。
等事后,张尚书,张镇就知道,不过,嚼舌的是大房的次媳,三媳妇,觉得贾家是不是管得宽了,张家请不起太医吗?还非要自己家的小太医每五日一脉。宫里也不过三日一请,子端媳妇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当然,说完了,也捂嘴笑了笑,说不过也是,贾瑗年纪大了,生孩子不易,也难怪贾家担心。
张二太太倒不是觉得贾瑗不该请,那可是她第一个孙儿辈,不管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