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起来,而是就在他身边,一左一右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只要一动,两个侍卫便会狠狠的摁在他的肩膀上,导致他的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以至于,他原本就受伤的膝盖,又一次的雪上加霜。
很快,寒王府的大门口便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看客们纷纷议论起来。
“哎,这是什么人,犯了啥错呀,大雪豪天的竟然被罚跪在寒王府的大门口啊!”
“这咱哪能知道呢,不过寒王殿下和王妃娘娘向来不是那种轻易惩罚人的,一定是这个人犯了什么大错了!”
“咦……我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突然,刚才说话的人顿时恍然大悟:“这不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吗!我说刚才看着这么熟悉呢!”
“啊!原来是二公子啊,他这是干了啥事儿啊,怎么跪在寒王府大门口啊?”
“哼,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又来找王妃娘娘不痛快了,王妃娘娘都和这一家的人断绝关系了,他们还三天两头的来找,简直是一点廉耻都不要了!”
“活该!从前王妃娘娘在丞相府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少的苦,他们也没少欺负王妃娘娘,如今看王妃娘娘嫁给寒王殿下有利可图了,又过来巴结,简直不要脸!”
“对!就是不要脸!”
“痛死他丫的!”
……
围观的百姓越说越来劲,紧接着,便有不少人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脏雪团成一个团,朝着顾北洛的身上丢去。
顾北宣原本就因为刚才暗祁撕裂他一条袖子,冻得浑身直打哆嗦,现如今,加上那些脏兮兮的雪球打在他身上化成了脏水又渐渐结成了冰碴,更是被冻得不行。
“混账……你们这些混账,快住手!”
顾北洛死死地咬住牙,愤怒地打骂着。
丞相府。
原本得知顾北宣在外面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消息,顾丞相夫妇便心疼得不行,虽然是他们三儿子不懂事,死活要因为顾若溪和他们断亲,但也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看见他被打,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呢?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北宣这边还没有安顿好,暗祁便派人将晕死在寒王府大门口的顾北洛给抬了回来。
当顾丞相夫妇看到自己二儿子的时候,便看见他满身都是伤,原本白净的脸庞,此时更是肿得如同猪头一般。
他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大半天,整个膝盖都红肿得老高,被暗祁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发了高烧,奄奄一息地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了。
安氏看着自己的二儿子,终于忍不住扑倒在地,哇的一声嚎了出来。
暗祁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随即甩下一句:“丞相府,好自为之!”便大步离开了。
顾丞相看着顾北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安氏更是愤恨地攥紧了拳头,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顾若溪的身上。
然而,对于这一点,顾若溪却丝毫没有在意。
她此时正在房间里给床上的霍景之疗伤。
经过这些天的思考,顾若溪要研究出一种新的疗法,那边是针灸治疗。
此时,霍景之的膝盖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针,然而,霍景之的脸上却异常的高兴,他躺在床上,两只手放在了脑后,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顾若溪。
顾若溪原本还十分专注地为其针灸,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霍景之那炙热的眼神:“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是啊,从前竟然没发现,溪儿的脸上,竟然真的有一朵十分漂亮的花儿呢,叫人一看了就赏心悦目!”
顾若溪心里想笑,嘴角却撇了撇,白了霍景之一眼:“还惯会贫的!”
“今天为什么要维护我?”
“嗯?”顾若溪低头为霍景之针灸,便听到霍景之突然间开口说话,顿时疑惑地嗯了一声。
“刚在,在顾北洛轻视我的时候,你站出来维护我了……”
“是啊,那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我也没有胡说啊,你的腿,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们才受的伤,他凭什么要对你说三道四的?
他们怎么说我都不要紧,但我却忍受不了,他们那么说你,因为他们没有那个资格,这个世上谁都没有资格那样说你!
因为你是东陵的战神,我心目当中的英雄人物!”
如果说,顾若溪是霍景之的软肋,那霍景之就是她顾若溪的逆鳞。
任何人想要碰他,也得看看她顾若溪同不同意!
霍景之渐渐地看着眼前那个小脸上充满认真与愤怒的顾若溪,心中更是因为顾若溪刚才的那段话,而为之震撼。
她……心里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自己在顾若溪心中的地位竟然这样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