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213号语调满是顾忌:“全想清楚了,谁向你说我不会杀人?”他眼睛滴溜溜转,虽是随口恫吓,却永远盯住各处弱点。瞧热闹的人远远望着,要瞧二人如何斗法。
梅半法扬起头望着213号,七叶棍毫不避忌地指向他。
这地量子贼充沛,巨大的五角星崩缩成无言的鄙视—高密度忉洞。就连光都被吸入,忉洞渐渐聚合,越来越清晰。漩涡围绕梅半法高速旋转,213号拼命想克服那种压迫。他竭力劝自己,这多半是幻术。
片刻之间,等离子簇流从忉洞两极喷出。释出的能量束震得连地面都在抖动,213号更是捉摸不透。“看棍!”梅半法冲将上去,七叶棍黑悠悠飞腾,上剃下滚难以测度。观者倒抽一口凉气,想要看清都难,遑论和他对战,
有人谈论起来:“棍势中平正直,乃是攻击之棍”“笨蛋,明明就象龟蛇盘结”......
谈话之间七叶棍幌一幌,梅半法踏步点棍。棍端融汇浓厚灵气,“唰”地幻出三条淡红横影。忉球喷薄鬼神愁,直向213号胸口猛击,他侧身闪开。左爪一搂锋芒快,堪堪用五指气罩架住,随即五抹爪影疾抓棍侧。
默念口诀,梅半法以足为轴转折错步。棍左斜上勾挂,棍右猛地上摆一撩。血红色月牙倏地照亮,湛清的弧光径击213号下颚。有人爱说胡话,什么都要瞎猜:“应该能中!”
谁料213号头一偏,同时手诀微动,共生意念传入脑海。十万八千针状孢子幻出,每颗芒点大约2微米。耸动的芒点来路极怪,半是个体半蕴联系。渐渐地,它们按照某种规律来回穿插,组成了褐色的「比基巨藻」。
梅半法瞧得分明—粗大的革质软柱长约7米,每枝丛生分叉隐现混沌,不知是什么难明之物。就在他凝望之际,「比基巨藻」直面抽来。梅半法急忙左闪让开,不料,褐色藻叶猛地纵向裂开。
暗红孢子非丝非麻,非银非金,“噗”他左臂中了一大片。梅半法着地侧滚N圈,收腹蹬足而起。但觉皮辣肤麻,牵得关节隐隐作痛。黑斑水肿象是凝血,却不消散。他立时马步侧身,持棍戒备。
幸而每个细胞不停地受营养素的滋补,经久不衰。就算他受了伤,也可少许恢复。但是213号性子极暴,蒲扇大的双掌一合一推。“哗”平行的狭长藻片燃着阴火,双列波浪纵跃击来。
蔓生轴飙射的孢囊如凶似煞,飞身闪避已来不及。眼看梅半法就要遇险,观者脑海砰砰直响,他或已鲜血飞溅。然而一切都没发生,梅半法早有准备。旁观的人眼一花,他屈下右膝,矮身戳出七叶棍。
那是低位闪击!
此招极为高明,213号大骇,急忙上跃趋避。观者还未回过神,只见「猪油果」降解代谢,水解出善正之缘。核苷飕飕,磷酸袅袅……那蓬有机酸如云生天际,不知从哪冒出,噗的一声正正正洒向213号双眉。
他本想避开,但梅半法即速打翦急进。苦于凶狠后着,213号不得不眼睁睁地领受。棍锋圈转,梅半法将他卷入棍势,“砰”“砰”“啪”三棍连击......顷刻之间,213号已受了三处棍伤。
随即他闷声仆地,极硬朗的壮汉竟起不了身。
对战持续了五分钟,表演突然告终。时间一下子凝固了,人们都呆呆看着。之前虽也听过,想不到梅半法这么厉害。四下里仍是愠风纵横,213号饱饮了一通泥水。梅半法神色森寒,他并不怕报复,够胆「Purist」就再来!
邻近的好事者闹得厉害,有人起哄,有人嚣叫......如此狼狈,荣誉全然摧毁。突然,一道红色奇光溜过眼角,大伙掉头去看光源—原来是梅半法。血色棍影跳动分明,渐渐扭曲显出了玄奥的咒印。
人影轮廓后面只有灰化的逶迤山树……
梅半法申张胜者的权利:“都给我滚!”213号哑声道:“你说什么?”梅半法不想多话,棍尖斜指骄纵之徒咽喉:“滚!”我-生性不羁的「Purist」,怎能输给敲木鱼的人?
最尴尬的是,这一切都当着公众发生,213号怎么受得了。饶是气得发抖,他也伤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双手撑地,站也站不起来。旁边一人扶起他,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213号更是皱眉不决,喃喃道:“给我好好地记住!”梅半法摇了摇头:“白费力气,你们不是我的对手。”213号深深看他一眼,谁不记得—那眼神就象镜子摔得粉碎。但他终是不敢冒险,咬着牙艰难起身而走。
梅半法健康地完成了内斗。
回到「Purist」人堆,213号好不丢脸。全身衣衫尽裂,难闻的磷酸味儿斥鼻。他躯体直挺挺的,嘴唇撇成一副死相。公然出丑,213号更是恼羞成怒:“那倔小子真是让人不爽,去叫佩拉吉来吧!”
同伴打心眼里可怜他,但不能容忍无能:“你没睡醒吗混帐!这么多人还要支援,你还有脸吗?”谁都不说一句,不止213号感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