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托我一句，把你也带上。”肖佳有些气恼：“她当年任性，一走了之，害你不幸福，痛苦了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去见她，我不去。”林修禾抚慰着肖佳：“怎么说她还是你小姨，见一面也没什么的，去吧，听她的意思，应该还有重要的事要对我们说呢。”肖佳点点头，表示默许，林修禾知道女儿一贯的脾气，嘴硬心软，和自己十足的相像，很多事，虽然有自己的倔强，但总归是善良。聚会定在这一天的下午，肖佳没做什么特殊的装扮，就和平常上班一样，正式得体。她提前到了几分钟，小包房内，坐着一个和自己两三分相似的中年女子，准确说来，是和自己的妈妈七八分相似，不同于妈妈一向素雅的打扮，中年女人妆容艳丽，容光焕发，一身皆是时尚名牌。她想，这位应该就是自己的小姨林雪知。肖佳礼貌微笑，叫了一声：“小姨。”中年女人亦是笑意吟吟：“是佳佳吧，快坐，菜单就在这儿，想吃什么自己点。”肖佳客气推辞，林雪知也没有强迫，不过片刻，妈妈和大姨也到了约定的地点。三人目光复杂，坐到了座位上。林雪知主动开口：“姐，大姐，点菜吧。”大姐林念汝并不客气，直接开口道：“不用了雪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佳佳也在这里呢。”林雪知无奈：“大姐，我就想和你，佳佳，还有姐好好的吃顿饭，不用这样吧，毕竟，这也算是我最后的遗愿了。”林修禾语气止不住关切：“什么遗愿，你怎么了？”林雪知有些得意说道：“大姐你看，姐永远最关心我，对我也最好。”林念汝则不忿：“你也知道修禾从小到大对你最好，爸妈那么偏心你，她从来没不平过，你就为了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咱们家，让修禾替你痛苦了一辈子，雪知，人得有良心，父母生你养你一场，你能头也不回地就走，修禾最疼你，什么好的都给你，你眼睁睁看她进了火坑，连回来看她一次都没有。”肖佳听着长辈们的争吵，她知道自己插不上嘴，可是也默默赞许着大姨的这番话，妈妈却没有一分的抱怨与动容，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林雪知有些哽咽：“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报应也来了，和那个男人离开之后，我以为能从此过上好日子，可是他拿着我的钱，说要去外面跑一单大生意，实际去外面搞了别的女人，我们分手了，钱和人，两空。”林雪知摆摆手，接着说道：“我也不敢回家，只能一个人在外面，打工，生活，后来嘛，后来遇上一个做生意的，条件也好，对我又不差，我以为，爱情又来了，可是不久就知道，他有老婆，他老婆找人威胁过我，打发了我。我用手里余存的一点钱开了一家婚纱店，后来生意做得还不错，虽然辛苦，但好歹出头，可是去年，查出来，癌症，晚期……”林修禾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生气说道：“为什么从来不回家？”林雪知平淡回应着：“回家，回家让爸妈再说我当年的选择有多错误？再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姐你害成这样的吗？路是我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林雪知擦干了眼泪，继续说着：“没有几天可活的时候，就总能想起来小时候的那些事，原来这世上千好万好，都不如自己的家人好，所以最后的日子里，即使再愧疚，也想着见你们一面。”这话倒是戳在了肖佳的心上，小时候她总憧憬外面的一方天地，可是走出去的那时才知道，千好万好都不如自己的一个家好，因为那个地方，明亮且温暖。林修禾停顿很久，迟迟才问道：“那会留在这儿，还是去哪？”“回来看一看你们，把事情托付一下，然后，自己再去看一看，走一走，走到哪天，就算哪天吧。”小姨林雪知的语气平淡洒脱，好像再说一场假期或一场旅游，没有半点生命尽头的无助与彷徨，饭桌上的四个人沉默不语，不知该怎样继续这个话题。林雪知和肖佳位置最近，主动牵过肖佳的手温柔说道：“一看就是我姐的孩子，好看程度可不低于我。”林念汝说道：“别自恋，佳佳可比你好看多了。”“姐，大姐，这辈子混了几十年我也有两分家底，大侄子现在结婚，孩子也要出生了，以后用钱的地方也多，这点钱就留给你和大侄子吧。”她从随身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念汝，林念汝却推辞着：“不用，我们现在过的都不错，你不用这样，再说你不欠我什么，要给，你给修禾吧。”林雪知说道：“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我姐和佳佳的，我名下，还有一家婚纱店，虽说能兑出去换钱，可我舍不得，一辈子的回忆，除了你们，也就是那儿了，我想，让佳佳帮我打理。”她言语间十分诚恳，有些奢求的感觉，林修禾拒绝道：“佳佳是有工作的，你让她工作怎么办？”林雪知也明白肖佳的难处，对肖佳说道：“就是打理一阵子，佳佳工作忙的话，卖了也可以的。”肖佳看向林修禾，她并不知道自己妈妈的态度，林修禾注意到肖佳的目光，淡淡说道：“看你自己，想接就接，不想接也没关系。”肖佳问道：“我……小姨，婚纱店也在A城吗？”“在南城，离这里，挺远的。”南城，就像冥冥之中的缘分，肖佳想要逃离开有苏忆生的城市，可是兜兜转转又在多年不见的小姨身上，再次绕到了这里，一如多年前，她期待着程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降临到她眼前，可是十年已过，她始终没有等到过。林雪知微笑着，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太多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