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和在笼子周围徘徊的小猫。
学生们群情激奋,校长老头在升旗仪式结束后摸摸自己光滑的头顶,无辜道:“我可没让人抓猫啊,冤枉。”
乔拾趴在桌上午睡,听见后桌同学小声讨论:“小小年纪就虐猫,长大了还不得杀人。”
乔拾流下几滴冷汗。
美术课同学们一起看悲惨世界舞台剧,同桌悄悄递给她一张纸条,让她帮忙传给旁边的同学,纸条上赫然写着“虐猫的变态要落网了,校长在查监控了。”
乔拾的手抖了抖。
实话说,她去死的心都有了。
晚自习时班主任叫走了乔拾,带她来到了政教处,几乎每个路过政教处门口的学生都要往里面望一望,或惊异或果不其然的神情。
这个阴沉的女生正适合‘虐猫变态’的形象,留着到肩膀的学生头,厚重的刘海有些过长,几乎遮住了眼睛,没有朋友、独来独往,晚自习下课后不回宿舍睡觉,偷偷溜去哪些神秘的地方,又带着一身泥土味回到宿舍。
“她的鞋子总是脏的,尤其是下过雨之后。”
“我早就觉得她怪怪的,从不和人说话,还一直在本子上写些什么东西。”
“那个本子在哪?说不定是她的犯罪证据!”
乔拾的笔记本翻开,记录了购买猫零食和捕猫笼的开支,还有一句诅咒似的可怕话语:“真希望野猫从学校里消失。”
爱猫人士涂丽莎拿着这本证据,气势汹汹地推开政教处的门,‘虐猫变态’乔拾畏畏缩缩站在主任面前,头扎得下巴快要刺穿胸口。
“老师,请开除这个变态,以保护学生们的人身安全!”涂丽莎将证据拍在政教处主任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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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回忆,是乔拾此生难以磨灭的阴影,或许回过头来看退学也不过如此,但对于当时的乔拾,无异于陨石撞地球的毁灭性的打击。
“哇,那是很可怕了,”魏明很少听乔拾提起过去,而这件事却让乔拾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描述当时的恐惧,“你高中完全没有朋友为你说话吗?稍微出现一个证人也好啊。”
乔拾摇下车窗,吹着外面滚烫火热的夏风:“我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
“那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魏明问。
乔拾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下一刻这个名字就伴随着手机短信“叮咚”的提醒声,出现在乔拾的手机上。
是秘书霍遇发来的信息:乔老师,上次十分抱歉,我们的总监,江垣先生邀请您来Source谈一谈合作的事。
遇到偷猎者的那天,乔拾照顾高烧的江垣,江垣问她:乔老师,你能为这笔钱付出什么?
她回:尽管来拿,能给的我都给。
“魏明,送我去Source吧。”乔拾拍拍驾驶位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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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在Source公司的大门口,抬头看这光亮透明玻璃房放射出西部雨林的翠绿,乔拾心里多了一分希冀。
上次他生病,我给他烧水、量体温、半夜叫起来吃退烧药,这么尽心尽力,他多少会有些感动吧。
乔拾这么想着,走入Source的自动玻璃门,霍遇面带微笑地等待着她,带领她走向五楼总监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是秘书工作间,像城堡的侍卫一般守在外侧,对来宾点头示意。霍遇走到这里便停下了,请乔拾进去。
推开门,里面并不奢华,白色百叶窗、浅色木地板,宽敞的空间放置浅灰色的沙发套装用来招待客人。拼接式的茶几上摆着几株绿植。
大约两米高的书柜前,正中央是江总监的办公位。
人呢?乔拾无所适从地四处望望,绕过办公桌站在书柜前,全是些英文的管理类书籍,其中一本薄薄的杂志吸引了她的目光。
乔拾抽出来,书脊上的杂志名称她非常熟悉:神州博物。
“随便动别人的东西,”声音传来,病气褪去,是如此的温醇,带着淡淡疏离,“不合适吧。”
乔拾赶紧把杂志推回原位,退出办公区域。
江垣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利落挽起,肩线平直挺拔干练,这座城堡的国王一步步走过来,让乔拾恍惚间看到了少年时他的幻影。
江总监坐下,示意乔拾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我司讨论后,决定为研究所投资。”江垣打开打开电脑后,戴上了一副眼镜,显得更加冷酷,“条件是,将乔拾团队从今往后的研究成果全部归于Source。”
“好。”乔拾立刻应下,她紧张地攥紧了牛仔裤。
快乐分子还没冲上大脑神经,江垣抬眼时幽深的目光让乔拾挺直了后背。
“还有一个条件,”镜面反射电脑屏幕的光照进江垣的瞳孔,像天光未明时躲在暗处的箭矢,闪烁着非人的金属感,“我要乔拾过去的、现在的,全部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