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
明明是干燥的天气,他却觉得连空气里都浸满了水汽。
哪里都是湿热的。
手……
手上更是。
而汪泽月的手则搭在谭轶腰上。
他语调里分明还有调侃的笑意,手上也没用多大力度,就连呼吸都是温暖而带着干净香味的。
但不知道从哪里泄露出的一种感觉,一点一点地笼罩住谭轶。
而他又恰好在偏过头看身后人时,捕捉到汪泽月的目光。
那是冷静而深邃的注视。
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蓄势待发的压迫感。
谭轶一只手伸向后面,本就只能用仅剩的另一只手支撑身体。
但汪泽月的手……实在是太灵活了。
太……太过了。
谭轶身上本就只剩半件衬衣,有和没有差不多,布料被汪泽月的手带着摩擦到皮肤时,反而会激起更难耐的颤抖。
谭轶磨着床单的膝盖略微动了下,调整姿势以稳住自己的重心。
然后就听到汪泽月极轻的一声笑。
“没想到我这样?”
……确实没想到。
“那要不要继续?”
……继续哪个?谁继续?
继续现在的还是下一步?
这两个问题都有点超纲了。
热气和心跳本就让他有些昏沉,这会大脑更是宕机一瞬。
“……不想说么?”
在蒙昧而高热的气氛中,汪泽月并指夹住他滚烫的耳垂仔细碾磨,而剩下的指尖则抵在谭轶侧脸上轻轻蹭着。
很痒。
“……”
谭轶深吸口气,断断续续道:
“有点……没想到。”
他又动了动塞在后面的手指,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他决定不去问汪泽月的指代,直接选择最轻易的那个选项。
——就是最不磨人的那个选项。
他一点点把手指撤出来,声音哑得惊人。
“……继续下一步?”
汪泽月猜到谭轶会这么说。
不过把人为难到这里也就算了,剩余的一些想法可以下次、下下次再实践。
“可以。”
汪泽月稍微检查了下谭轶的准备工作。
——非常到位。
应该说是学得非常快了。
窗外的阳光忽然一黯,是大片游移着的云朵正好飘对了位置,将亮度削减大半。
未关紧的窗户让些许微风跑进来,同时也将窗帘吹得更合上了些。
但此刻没有谁注意。
“嗯……”
汪泽月按着谭轶的腰,这时候的力气倒是大了很多。
热度再次攀升,这回完完全全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很……
很什么?
谭轶眼前发花,几个呼吸间脑海中掠过很多场景。
在很多个白天和夜晚,他对着聊天界面沉思。
在很多场演唱会上,他看向台下的那一个位置。
六年。
到了后来,到了在《镜中花》片场的那次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一些很隐蔽的倾向。
他习惯于在每一个汪泽月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他。
他习惯于在每一件可能被汪泽月认可的事情上做到最好。
而汪泽月对他……
很好。
即便汪泽月总说是随手为之。
但就像他自己所说——“谁都有自己的机会”。
谭轶知道。
除了凭自己努力挣来的机会之外,汪泽月本身也是他的“机会”。
不论作为上司,还是导演,又或者是……
或者是什么?
……他们是什么关系。
谭轶的朋友不算很多,但从没有一个像汪泽月这样。
所以是朋友关系?
“……”
谭轶自问。
——你真的想要朋友关系?
六年……
六年时间本身便铺就满腹星火,之前却只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存活。
但念想是经不起细究的。
一旦细究,所有心绪就会像自由蓬勃的野火,风过草蔓猛涨。就连平静积攒了很久的星火也会连成一片……
最后将心湖烧干。
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去问——
就在《寻药》的片场上。
彼时他早已试镜成功,演的是男一号。
外界争议还有不少,说男主和导演两个都是外行人,这部片子肯定得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