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长舒一口气:“……行吧, 不愧是你。”
工藤新一又给她递了一个马卡龙,“如果对全息系统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找松成要一下《茧》的内测名额。”
津木真弓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不对呀,我们之前在游乐园不是赢到过一个吗?”
工藤新一摇摇头, “据说是设备不一样——小说里不也经常这么设定吗?头戴式的、手戴式的、全身式、还有什么营养仓的……”
这点倒是和游戏外的“现代社会”一样。
津木真弓点头,随口问道:“那你们都去吗?”
“我?”工藤新一撇撇嘴,“我对虚拟游戏没有兴趣。”
“涉及侦探题材的也没兴趣?”她歪了歪头, “之前他们公司在我们那个论坛上招募志愿者,说明有侦探相关的‘剧情’吧?”
“外行人写的侦探故事?算了吧……”他叹了口气, “连学姐最出名的那本《蝉鸣》里的犯案手法都说不上精髓……只是胜在文笔与故事内核罢了——对犯人犯罪动机的评判是法官该做的事, 侦探的工作, 是送他们去见法官。”
“咳嗯,我仿佛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安城里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学姐?”津木真弓抬头, “你不是在陪由香夫人……”
安城里穗笑笑:“母亲去检查身体啦,有成田医生陪着, 我出来透透气。”
说着她瞪了工藤新一一眼,“结果一过来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
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实事求是的评价。”
安城里穗当然也知道工藤新一的德性,摆摆手就不再追究,在他们身边坐下, 给自己倒了壶茶。
“不说我了, 说说你呗?”她看向工藤新一。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工藤新一皱眉。
“你和温亚德小姐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认识?”安城里穗开门见山。
津木真弓也想到刚刚工藤新一进来前还说, 要去调查一件事来着。
“对哦, 所以你刚刚说去调查一件事,调查结果呢?”
工藤新一摇摇头:“……事情还不确定……”
“没事,就当故事听嘛。”安城里穗凑了过来。
工藤新一看向桌上的果篮——那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苹果。
他将苹果拿了起来,摆到桌子正中央。
“当个故事么……”
那么, 故事的主人公——如津木真弓之前所假设的那样,那个为他诞生的世界……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侦探。
在异国他乡破获了一场歌剧演员杀人案件,他走在纽约迷蒙的夜雨之中,难得有些恍神。
被害者身着天使的纯白服装,背着巨大的双翼,被高高吊起,杀死在了舞台上。
威亚断裂,天使的躯体从空中衰落,落入凡间。
自此,被害者风光霁月的天使表象被揭开,真实世界中的他如地狱中最丑陋肮脏的恶魔,丝毫不见台上的光辉与圣洁。
这本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破获过这么多起案子的少年心里很清楚,这世上绝不存在“圣人”,更不存在纤尘不染的“天使”。
所有人都身负罪孽,只区别在于轻重程度。
案件的最后,那位旁观的大明星莎朗·温亚德——彼时的她面容已攀上岁月的痕迹,唇边的皱纹微微勾起,似乎在笑。
但她的眼中分明是没有笑意的。
她的感叹仿佛自言自语:“……可悲的女人。”
年轻的侦探以为她感叹的是凶手杀人的“不值得”,却见她叹笑。
“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天使……真是可悲的女人。”
原来是在感叹凶手对死者的“角色滤镜”?
只是因为舞台上的“天使”而爱上他,却发现人皮下的真容是漆黑的恶魔。
像是注意到了他在看自己,这位母亲的好友,莎朗·温亚德女士看向他,笑了一下。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们的大侦探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使’吗?”
工藤新一耸耸肩,“如果是从唯物主义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法被科学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包括天使;当然,精神层面另说——虽然从精神与象征的角度来看,我也不觉得世界上存在‘完美’得像天使的人。”
莎朗·温亚德是个聪明人,她注意到了工藤新一言辞中的余地。
“你只说了‘唯物主义’的角度,boy。”
工藤新一笑笑,“是的,尊敬的莎朗姨母。因为从‘唯心主义’的角度,我无法评判这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天使——每个人对天使的定义都不一样,我怎么能僭越地替所有人下武断的评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