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 在计程车司机的哀嚎声中,琴酒打着伞从前车姗姗来迟。
津木真弓怔了一下:“不是,你车上有伞啊??”
那刚刚为什么不用?真就打伞有失你黑大哥的逼格是吗?
“我不需要伞。”
琴酒将伞柄塞到津木真弓的手里, 顺便把她顶着的那块毛茸茸的毯子收了起来。
要不是看她不打伞地站在雪地里, 他也不会特意去把伞翻找出来。
津木真弓接过伞柄, 抬头看了看:“……太小了,撑不下三个人。”
其中两个还是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
琴酒重复:“我不需要伞。”
正在一旁端着手机找信号的工藤新一蹭了过来,当场接口:“我需要, 我们两个撑。”
琴酒:……
从头到尾被人遗忘的计程车司机:……
他应该在车底。
津木真弓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忘记他的,她转头看他。
“司机大哥, 我记得每辆计程车不是都有公司定位吗?还有你们的对讲机好像也不是跟着手机信号走的吧?”
司机大哥露出苦笑:“是的, 这里的情况已经上报给公司了, 公司派来处理的车在路上了。”
她友好地笑笑, “那可以顺便帮忙带个轮胎吗?”
拖车就不用了,反正只是扎爆轮胎, 车上又没有备胎,直接换个轮胎就行了。
司机大哥上车去和公司说明情况,工藤新一正在摆弄那根罪魁祸首的铁钉。
“……像是装修废材,看磨损程度, 也就这两天留下的, 都没有被大型车辆碾压留下的压痕。”
津木真弓接口:“扎我们的那根也差不多,多半是意外。”
就是这“意外”在主角侦探的debuff加成下太可怕了,看上去简直像是人为的。
她正想招呼几个人一起上车避避雪,然后静待救援队来, 突然一阵“滴滴叭叭”的喇叭声,山道上又开来一辆车。
……这怎么还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呢?
但那辆车开得顺风顺水,一直到停在他们面前, 都安安稳稳,丝毫没有被扎胎的迹象。
她看了一眼车头上一看就很贵的标识,感叹一声,这就是高级车的质感吗?
高级车在他们面前停下,驾驶座的车门降下,一个……
……津木真弓本不想多评论别人的相貌和打扮,但驾驶座上的这哥们儿实在是……
过于油头油脸了——不是错别字。
仿佛打了几百泵发胶固定在头顶的发型锃光瓦亮,大雪阴沉天气里,鼻梁上还带着闪了金色高档logo的墨镜。
削瘦的五官(物理)和耿直的脖子(物理),放在其他人身上已经算夸张的模样,但在他身上简直朴素。
连半搭在车窗上的衣袖上都订制了奇怪的花纹,而那颗刻意露出的、差点把人闪瞎的袖扣……如果津木真弓没有看错,应该也是纯金的。
从车到人、从头到脚,都仿佛把“我是霸道总裁”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
闪亮出场的“霸道总裁”先生降下车窗,但没有说话。
津木真弓见他的目标是他们——最主要的是,他开着车,如果她没看错,后座还空着,搭载三个爆胎的倒霉鬼绰绰有余。
“……您好?”
“喔~让我瞧瞧,这雪虐风饕的极端天气下,一位披着皮草的女士孤零零一人站在雪地里,多么优美又萧索的一幅名画场景……请容许我向您提问,尊贵的女士,您的簇拥呢?”
津木真弓:……哈?
这位霸总深刻诠释了“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在夸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夸张的内心,和切实夸张的言辞。
仿佛从隔壁夸张戏剧片场走出来的串场的演员,饶是津木真弓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她将此归为有钱人的独特癖好,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草”——廉价的人工纤维,幼稚卡通机器猫头像的毛毯。
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打的伞——在琴酒车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柄旧伞,甚至不是自动弹伸的,还有种常年被积压在储物柜中略带霉旧的气息。
更别说自己身上睡得有些褶皱的校服,还有刚刚从车上走下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梳理的长发……
对着这一副尊荣也能夸得下去……至少这位霸总信念感还是挺强的。
她不习惯和表演型人格打交道,只能干笑一声,再度重复。
“……这位先生,您好?”
对方还是没开口。
津木真弓咬着后槽牙,“……噢,这位优雅的绅士,在这样的境况下遇到您,真可谓是……额,命运的邂逅?”
仿佛她的接戏拨动了霸总先生的某个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