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紧紧握住手里的画笔,措不及防间开口:"你妈妈很漂亮,如果她还在的话,她肯定会倾予你所有的爱。"
伍时杰笔尖突然脱离轨道,他的胸膛起伏,彻底把笔放下:"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既然你理解不了,就不要跟圣母一样假惺惺,让人讨厌。"言罢,他把眼前的画撕下来,揉成一团,丢到一边。
他仿佛魔怔般,把笔尖对准纸,画起胡乱的线条,好似在泄愤,无辜的纸张被他划透,笔迹顺到下一张。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不是吗。"宋翡见状,语气轻缓,抬头看看钟表。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左右。
那么,送他一幅画吧。
宋翡暗暗下了决心,开始运笔。
她承认,她不擅长画画,可以说,她在文艺这方面的细胞几乎为负,画过最多的还是火柴人,所以这遭下来,她画得实在过于抽象。
待她画完后,端详了一会儿。
这看得出来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吗。
宋翡撑着下巴,想起和伍时杰逃课那天,他望着百合花出神的神情,温柔,也同时是脆弱的。
宋翡叹气,从美术工具里挑了只彩笔,在纸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加上。
From:伍半羁&任淑仪
To:世界上最好的伍时杰
待她把名字写完后,就踌躇起来,这会不会冒犯到他,毕竟这个时间线的她不应该知道他家里的事情。
她的眼前好像又冒出那个落寞的少年。
"我妈也希望我能交到真心实意的朋友。"
"我小时候很封闭,她对此很头疼。"
随后那花束在她怀里松动,被他捧起,一瞬间弥散开,混着露珠的百合花清香。
宋翡抿着唇,犹豫很久,直到铃声响起,周围的人都纷纷起身,离开。
伍时杰这下放弃手里那模糊成一团的画,把工具箱理好,也打算走了。
不能让他离开。
宋翡倾着身,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他似乎很错愕,整个身体都僵住,也没转头去看她。
他们就这样保持这么一个姿势。
宋翡把纸取下来,递到他眼前。
"送给你,以朋友的名义。"
少女的声音清脆,又坚定。
"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有哪天你撑不住的话,大可以来找我。"
伍时杰喉结动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拿起她手里的画,眼里泛着泪光。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微微哽咽。
宋翡叉腰,也没回答他的疑问:"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那还是请你,"宋翡眼睛亮亮的,"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施俞初吧。"
……
宋翡没想到这节下课就意味着放学,刚刚和伍时杰说话,也有些时候了,赵叔他们估计要等急了,她懊恼地跑回教室,拎起书包就往外面跑。
这时校园里也没多少人,只有些烦人的蝉鸣,那尖锐又绵长的声音好似在催促宋翡,她的心里头更烦躁了。
她的步子渐渐慢下来,看向角落那里,围着一群人,隐隐传来谩骂和闷哼声。
宋翡指尖苍白,拽着书包领子,犹豫起来。
她该怎么做,在保全自己的基础上,还能帮助到他。
有什么办法。她遍历脑里的一个个可能性,甚至看向周围。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没有,周遭什么都没有。
她微微弯起脊背,脱下背上的包,就往人群中砸去。
"啊呦,"其中一个人的头被砸中,旁边的人连忙给他捂着头,他声音冒起怒气,"谁敢这么多管闲事。"
他们转身。
宋翡双手环着,下颌抬起,学着宋间衡那矜贵样,活脱脱一个娇纵大小姐:"你们在学校做这种事,脏了本小姐的眼睛。"
宋翡抬起步子,把脚步声放得很大:"你们是想死吗。"她的声调上抬,带着威胁的意味。
如她所愿,他们脸上本嚣张跋扈的神情被惊恐所代替。
一个人默默开口:"宋……宋姐。"
宋翡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差点丧失:"你是土豆?"
对面默默点头。
宋翡冷哼一声,扫视了这一群人,他们现在跟乖崽子一样低着头,任人宰割。
她实在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原主的这群小弟在做这种为非作歹的勾当:"你们居然敢借着我的名头做这种事,活腻了是吗。"
也就是说,她当初所谓的让小弟来保护施俞初,就是个笑话。
他们没说话。
宋翡大声呵斥:"还不快滚。"
他们相互看了几眼,以为宋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