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飞船的舷窗外仍然是亮闪闪的一片,但是雷达屏幕上,飞船正飞进海沟崖壁上一道缓缓上升的巨大闸门。
开进闸门,则是一个正方形的大堂。当闸门又一次严密合拢,这白炽状态的海水就被徐徐图之地抽出了大堂。透过舷窗观察,整个大堂都充满了海水冷却下来之后散发的蒸汽,仿佛桑拿房一般。
毫无疑问,鳐飞船已经驶入了帝陵内部,停在了在气闸舱里——沟通内外两种迥异空间的连接点。
等海水和蒸汽消散得差不多了,鳐飞船的底口打开,一行人抬着棺椁下了船。
然后,就齐刷刷地瞠目结舌了——在令人闷闷的白雾之中,另外一艘一模一样的鳐飞船,就停在几人开来的鳐飞船旁边!
其实,听了荷瑞修的介绍之后,就算对喵星帝国最不了解的武娜,也应该知道这艘鳐飞船不应该在这里。
“祭司大人,”武同学问,“上一次有送葬队伍下到海底帝陵,就是两年多前,您护送先皇埃布尔的遗体下葬时。您想一下,当时离开的时候,是否将一架鳐飞船留在了气闸舱里,没有开回去?”
“绝对没有!”猞猁祭司斩钉截铁,“因为我们一行六人总共就开了一艘鳐飞船,将埃布尔陛下的元素体送入墓室之后,就从快速通道直接回到了气闸舱,登船而去了。”
“那么,”塞特问道,“你们首都星的祭司们,有没有发觉手中的鳐飞船少了一艘?”
“并没有,”荷瑞修不假思索道。
但马上,他眼睛一转,补充说,“其实,在我将埃布尔先皇下葬之后,有一位伊尔祭司,在凯因皇帝的安排下,从首都星驾驶着鳐飞船前往炼狱星系,负责引导亡灵的任务。后来传来噩耗:伊尔大人为了抄近路,便途径了臭名昭著的‘萨图拉黑洞’,不幸被其引力场俘获,最终坠入了视界之内,永远从宇宙中消失了!”
“眼前这艘不明来历的鳐飞船,”河马前辈发言,“咱们试试能否进入其中,然后看看它的航行日志。”
负责冒充送葬团队的六人今天全都穿了一身黑色的祭服。尤其是荷瑞修大人,披着很特别的主祭人礼服。
听了河马前辈的发言,猞猁祭司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向那艘根本不该在这里的鳐飞船,走到了被起落架支撑起来的腹部下方,然后举爪在门锁面板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然后,就听见一声耳熟能详的吱嘎,第二艘鳐飞船的底口开启了!
面对着惊讶不已的团队,荷瑞修鼓着眼睛解释道:“我刚刚输入的,正是祭司团的通用密码。既然能够开启鳐飞船的舱门,说明这只能是被伊尔祭司开走的那架鳐飞船!”
“塞特殿下,”猞猁祭司招爪道,“您能跟我来一下吗?”
小王子便跟了上去,两人前后攀入了鳐飞船的驾驶舱,探查一番。
等待期间,同样穿着黑色祭服的武娜,环顾着她所身处的这个气闸舱。
这个被大功率日光灯照亮的大厅,体量上跟天空母舰的一间停机库相仿佛,停下十几艘鳐飞船也不在话下。
顶底和四壁也都是宇航合成材料的板材,需要在闸门开启后,抵御数千摄氏度和数万个大气压的白炽海水涌入。
正对着高耸的闸门,是一道处在关闭状态的小门,大概就是通往帝陵前堂、正式开启仪式的通道。
塞特和荷瑞修比预想中更快地出了飞船。显然,团队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在这里。
“日志表明,”荷瑞修介绍道,“鳐飞船是在两年前从首都星出发的,跟我们一样途径薄荷星,然后通过虫洞抵达帝陵星。”
“其他的数据,”塞特回道,“包括究竟是谁在驾驶,船舱里还有哪些人和东西,我们并没有时间去破解。反正,通过祭司团的通用密码是可以开动这架鳐飞船。考虑到‘据说死于黑洞’的伊尔祭司也是同一时间从首都星出发的,那么有很大嫌疑,就是他将鳐飞船偷摸开到这里。”
“如果果真是伊尔大人,”河马前辈提问,“那么作为擅闯者的他,又是凭什么躲过海中那些可怕的‘鲲’,顺利降到帝王谷之中的呢?又是为何而来呢?”
事情扑朔迷离,一行人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从现在起,”荷瑞修祭司一脸严肃道,“我们所有人都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警惕心。因为,咱们这趟冥界之旅,也许不会像预想的那样按部就班!”
“尤其是,”猞猁猫指向前方的小门,“这条通往前堂的通道开启后,更不能谈论与送葬无关的话题,否则被前堂里的神祇听到了,那就露馅了!”
说着,荷瑞修走向小门,在门锁面板上输入了祭司通用密码,小门便啪的一声开了栓。
众人合力将着厚重的密封门推开,便惊讶地见到海水竟然从门下缘涌了出来!
门后面是一道下行楼梯,通往一条阴暗的走廊。无论是楼梯和走廊,已经全都浸在冰冷的水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