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草地上挥杆的胡佛,
幕僚微微叹了口气,身为跟随总统多年的亲信,没人比他更清楚胡佛连任的目的压根不是奔着解决经济问题去,而是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利。
在胡佛的经济理念中,
经济危机只是周期性产物,
只要任期够长早晚有一天,现在的颓势会成为过眼云烟,到时候胡佛就可以站在聚光灯前享受英雄般的凯旋。
拆分梅隆财团的目的从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奔着挽救经济去的,
而是为了聚拢民心与选票。
失业率?
温饱率?
抱歉,这些数据在胡佛眼中只是民主党攻击他的手段,从一开始就并不是要解决的问题。
又是一年过去,
可不是所有州都能像佛罗里达一样凭借着欣荣发展的娱乐业、电影业、无视越发不可收拾的经济向上攀登。
相比与31年,今年的开年数据又往下下滑了一大截,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
有钱人在迈阿密享受天堂般的美好,
而绝大部分普通人甚至连一张前往迈阿密的车票都买不起,
只能通过黑伞公司的电影一睹新好莱坞的繁华,围绕在收音机前,听着罗斯福浑厚的演讲沉沉睡去。
电影与罗斯福每周例行聊天式的宣讲,成了绝大多数美国人摆脱现实压力,拥抱社交的最好途径,也是唯一的途径。
纽约,
一间不太整洁的公寓内,
沃尔特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看着围坐在一起,麻木的往嘴里灌着啤酒的战友们,暗自叹息。
这些人都是和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过命兄弟,可这些英雄没有倒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而是被持续低迷的经济打的一蹶不振。
他们几乎为美国奉献了一切,现在却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许多人也请求退伍金提前发放,以此来度过帮助自己和家人度过这段苦日子,但无一例外的石沉大海。
政府根本对他们的请求不屑一顾,
邮箱中甚至连份致歉信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请支持胡佛的小册子。
“沃尔特长官,我想和您借一笔钱。”
一个瞎了半只眼的高个子,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古莫纳,你需要借多少?”
“一千不不不五百两百美元就够了!沃尔特长官,因为这只该死的眼睛,我刚丢了商店的工作,我妻子在医院又需要。”
他从没见过古莫纳用这种近乎哀求的口气和他说话,就连那只曾经瞄准过无数人眉心的冰冷独眼都带上了若有若无的渴求。
沃尔特很想点头接受,
但他仅剩的存款,却不支持他带有怜悯。
古莫纳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犹豫,勉强的笑了笑后,接着安抚道:
“没事先生,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我能理解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医院那边离不开人。”
听到这话,
几个抱有同样念头的退役士兵也将眼中的请求小心藏了起来,微微点头后,隐隐有了离意。
将瓶中的浊酒一饮而尽,古莫纳刚准备离开,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古莫纳,我们不能在这么下去了,我们应该从政府手里取回我们应有的东西,我们在战场上为他们赢得了胜利,我们理应要回属于我们自己钱,我们自己的退伍金。”
此话一出,
古莫纳的脚步猛的愣住,其他人也对这个提议充满了兴趣,
“沃尔特,我们该怎么拿回这笔钱呢,我有不少兄弟都试过给政府发信函,给现在还在军队的老长官写信,可结果你也很清楚,他们根本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不我们这次不靠任何人,我们要靠我们自己!只有我们联合起来自己争取自己的权利,他们才会放在眼里,才会想起我们这群老兵的死活。”
“就像摩登时代里拍的一样,我们每个人都说不了话,但如果我们一起开口,整个华盛顿才能意识到我们不是哑巴。”
就像去年为自己争取权益的工人一样,我们如果不联合起来发声,不联合起来向华盛顿请愿,我们只会把我们的信件扔进垃圾堆,把我们的诉求当成耳旁风。”
“这是一场新的战争,独属于我们的战争!”
沃尔特将仅剩的啤酒打开,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在军队时的意气风发。
其他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迷茫的瞳孔中多了几分没来由的激动,只有古莫纳苦笑着泼了盆冷水:
“可单凭我们几个,政府真的会妥协吗?”
沃尔特站起身,
打开衣柜从已经落灰的勋章后,取出一本厚厚的联络本,接着说道:
“谁说只有我们几个,